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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什么都不需要干就能继承王老爷子的爵位?”赵泗摊了摊手。
“商君早就废除了世卿世禄……”王离叹了一口气。
“我父也是战功封侯,哪有继承的道理?”
赵泗笑了笑,并未在继续和王离探讨这个问题。
很显然,王离并不明白他爷爷王翦的地位有多么超然,王翦,可是大秦唯一的彻侯,唯一一个站在了二十级军功爵金字塔尖的人。
王离的迷惘,对于天底下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有些凡尔赛了。
不过好在王离是个心大的,心中虽有锐志,但是躺平起来也心安理得,只是不痛不痒的感慨片刻就又恢复了活泼。
“这次陛下大巡天下,要是赶上新粮收成,倒是对这次舆论的有力回击……对了,你是郎官,这次大巡天下都谁陪同陛下出行?”王离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有没有我?”
王离在蓝田大营快闷坏了,头顶上司就是自己家的亲爹,平日里憋屈的蛋疼,王离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我随侍陛下左右,直入宫禁点卯,我上次去郎中令办公还是上次,上哪里知道都有谁陪同陛下出行?”赵泗笑了一下拍了拍王离的肩膀。
“我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随侍左右,大巡天下呢。”赵泗摊了摊手。
“得了吧……”王离翻了个白眼。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托我宴请于你?”王离哼唧了一下。
“还有这事?”
“孟西白三氏暂且不提,十八公子,九公子,四公子,都找过我。想要邀宴于你,只不过父亲让我委托拒绝,而你长入宫中应职,寻常人根本见不得你,想要私下邀请你,要么找我,要么找蒙上卿,要么就是找驺先生。大父让我尽数推诿了,至于蒙上卿和驺先生那边估摸着也是如此……”王离开口道。
“你出海归来,骤然高升,又随侍陛下左右,宫禁之中,自由行走。”王离沉吟了一下。
“中车府令赵高你知道吧。”
赵泗点了点头。
“赵高是内臣,只负责宫中一应事物,只因他能在宫禁之中自由行走,三公九卿都不敢轻视于他。
而你不一样,你是郎官,随侍陛下左右,宫禁之中自由行走,赵高不能干涉外事,你能……”王离认真的说道。
“就算是我,想要向陛下上奏,都要过一趟郎中令,或者过李相那边,走内折得过赵高那边。”
“你现在可是香饽饽……”
王离认真的说道。
“赵高是内臣,若是提起外朝事宜,那是失责,可是你是郎官,议论朝政是你的本职工作,谁做得好,谁做的不好……便是陛下的众公子,一天都未必能够和陛下说的上几句话。”
赵泗闻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其实赵泗现在并不是政治小白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受到的恩宠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只不过赵泗关系干净,而且他无心权力的游戏,没那么多屁事。
而且客观来说,自己现在的恩宠,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圈子足够干净而导致的?
赵泗不擅弄权,可是不弄权,会不会也是始皇帝亲近自己的理由之一呢?
“众人托到我这里,想要和你结识,大父担心你为难,叫我尽数推诿……不然你以为你哪来的清净?得亏你是海上归来,平日里没有那么多友人亲戚,否则你赵家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
“不过你多半是清净不了太久的……”王离摇了摇头。
现在是因为赵泗归来的时间太短,而赵泗又涉世未深,和朝堂上没有太多牵扯。
等着赵泗逐渐在朝堂之上扎根,赵泗总也少不了虚与委蛇。
“相比较于这些……我还是更喜欢耕种。”赵泗摊了摊手。
实际上他对于大秦的朝堂没有太多想法,他最大的理想也就是让万万千千的黎庶过的再好上那么一些,轻松那么一些。
相比较于和他人虚与委蛇,争权夺势,赵泗更想要的是推行一些惠民利民的政策,让大秦的领土稍微扩张那么一些,粮食的产量高那么一些,百姓过的好上那么一些,始皇帝活的久那么一些。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给李相一点小小的震撼!
尔后几天……
关于朝议的公论开始流传开来。
诸子百家亲自为帝星飘摇荧惑守心做出解释,暂且不提诸子百家的治政能力,关于学术上的话语权,毫无疑问他们就是权威。
阴阳家,墨家,农家,儒家……
各家各派基本上都可以笼统的分为两派,有亲秦势力就有反秦势力。
诸子百家做注,自有诸子百家毁注。
不过李斯不讲武德,直接通过政令律法让他们物理闭嘴。
毕竟在李斯看来,亲秦的诸子百家才是好的诸子百家。
大秦的秦吏行动效率很快,短短几天,各地抓捕的散布谈论舆情者都已经不计其数。
其中肯定有人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没办法……
以古代的行政效率,根本做不到细致分别,站在大的角度上来看,只要舆论得到了控制,一切都是值得的。
当然,因为李斯的强硬作风。
虽然不敢公然宣之于口,但是毫无疑问李斯和始皇帝的正面形象也再次受到了影响。
“他们怎么说是无所谓的。”李斯笑了一下为赵泗开口解释。
“难道准许他们议论,让他们肆无忌惮,他们就会真心为了大秦效力么?他们巴不得大秦早点覆灭,他们的评价无关紧要,而为他们摇旗呐喊者却多受蒙蔽,黔首愚钝,若不以强硬手段控制,最后便是三人成虎故事。”
赵泗和李斯发生了一些意见冲突,归根结底在于李斯的强硬措施导致一些人受到了无妄之灾,真正的六国余孽是聪明人,他们才不会和大秦的政令对着干,真被抓的要么是蠢货,要么就是听风是雨的普通人。
“为了大秦,这是必要的牺牲。”李斯认真的看着赵泗。
作为上位者,政策的推行者,有时候必须学会取舍。
李斯敏锐的意识到赵泗的问题,赵泗做事情总想尽善尽美,可是这是不切实际的,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毫无代价的。
“我倒是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一想到六国余孽逍遥法外,反倒是被欺瞒哄骗之人替他们受了刑,甚至是黔首黎庶……心里总不是太舒服。”赵泗摇了摇头。
他不是傻白甜,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赵泗理想的政治是精准打击,不伤及无辜,可是实际上真正的反动派藏的一个比一个深,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能逍遥法外,他们惯用的手段是让他人为自己摇旗呐喊,自己隐身幕后。
就像这次,李斯做出了强硬的应对,真正的六国余孽有几个还傻乎乎的公然议论?
他们只会暗戳戳的继续让流言横行,而真正被抓的大多数是管不住嘴的黔首和为其摇旗呐喊的小贵族。
“无妨……大巡天下以后,迁贵令落实,他们是逃不脱的。”李斯笑了一下。
贵族玩弄律法是他们的基本操作。
作为践踏规矩的人,他们甚至能够做到比规矩的执行者更懂规矩。
可惜……大秦这次不打算讲什么律法讲什么规矩。
大秦也不需要精准打击揪出幕后黑手。
有一个算一个,这次大巡天下,挨个给他们统计在册,等到回转咸阳,一个个全部给揪过来挨个问罪。
精准打击不好用,那就广泛打击。
找不到是谁干的无关紧要,只需要把能干这件事的人全杀了,那么该杀的人也就一定死了。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嘛……”赵泗也表现的十分乐观。
大秦舆论劣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秦的公关做的再好也比不过人家坐地虎暗中推波助澜。
舆论,一直是大秦难以解决的问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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