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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拿出来五万石粮食……”平鞅皱起眉头,似乎盘算了很久。

“太少了……”赵泗摇了摇头。

“不敢欺瞒殿下,陇西刚扩,修筑城池,开扩田地,天下各地兵士,粮草调集,治粟内史都得备好,还得预备粮食以防止出现饥馑,现在粮食产量确实高了,可是赋税只有十一,说实话,能结余出来的粮食确实不多,殿下若想要粮草,只能加征……”平鞅开口说道。

加征?

赵泗确实有这个权利,他毕竟是监国嘛。

动不了国库,但是他可以发动徭役,可以加征赋税。

换成自己人来办,粮草自然能落在自己手上了。

可是……赵泗知道对方说的不尽如实。

虽然,大秦现在每年需要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是粮食究极高产的情况之下,也不至于勒紧裤腰带只拿出来五万石粮食。

五万石粮食够干啥?兵马还没集结起来粮食就吃光了。

“孤无意拿这种事情麻烦大父……大父既然予孤监国……”赵泗皱了皱眉头。

“非臣不愿,实在难为……”平鞅面带苦涩。

国库大权,兵马大权,就算换人也不可能直接投向赵泗,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

“孤不会让你难办……”赵泗摇了摇头。

他不打算难为平鞅,他毕竟只是臣子,夹在中间很难办事。

“航贸军府出钱,治粟内史出粮,兴兵远征孔雀国的后勤,你来负责,出海以后的后勤,航贸军府那边会有人手接替。”赵泗开口说道。

“孔雀国距大秦万万里之遥,贸然动兵非明智之士,殿下也通兵事,应该知晓,如此万万里之遥,一百石粮食送到前线,也未必能剩下来一石……”平鞅开口说道。

“航贸军府能拿出来四十万万钱……这钱不算多,肯定也不够,不过老先生应该知道金银矿的盈利,孤已经封存府库,治粟内史给多少粮食,拿多少金银,航贸军府这边只多不少,至于治粟内史粮食的空缺,有金银在手,不愁换不到粮食,孤缺的是时间和人手……至于海外,孤也可以从叶调国那边购买粮草,总体上来说治粟内史的压力不会太大,老先生仔细斟酌斟酌。”赵泗开口说道。

“这……”平鞅皱着眉头。

粮食换金银肯定不亏……金银也更不可能换不到粮食。

只是赵泗要的量太大,时间也比较紧迫,因此只能从治粟内史这边想办法。

治粟内史这边又不急,想把金银重新变现成粮食确实不难。

现在大秦粮食产量很高,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满仓,有金银在,不加征地情况下治粟内史也有办法弄够粮食。

一来一回一进一出,油水肯定不会少。

赚是肯定赚,但是平鞅这个位置,考虑的已经不仅仅是赚不赚的问题了。

他是总负责人……盈亏,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倘若去找大父痛陈利弊,届时是何结果呢?”赵泗看出了平鞅的犹豫笑着开口问道。

平鞅愣了一下……

是啊,要赵泗去求陛下呢?

孔雀国干出来这种事情,以陛下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容忍吧?

赵泗作为始皇帝最亲爱的孙子……平鞅觉得赵泗说动始皇帝的概率极大。

届时……就是王令一下……

治粟内史老老实实出粮……

一来得罪了监国的太孙殿下,二来没了一进一出的油水……

“臣……知晓了!”平鞅重重点了点头。

赵泗脸上露出了长足的笑容。

“那就多谢老先生了!”

说罢,赵泗笑眯眯的带着稽粥离开。

“回去写信咯。”赵泗嘟囔一句,眉开眼笑的重新踩着稽粥的脊背上车。

他又不傻,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知会一声自家大父呢?

没办妥那是求助……办妥了那就不一样了,但涉及动兵,哪怕赵泗能够自己弄好钱粮兵马,该通知的也得通知。

还是那句话,都是一家人。

你可以自作主张置办个大事,也可以自己做决定,但不能对家人连个交代和通知都没有。

始皇帝的心思赵泗清楚,他想让自己亲力亲为,那倒不如顺了他老人家的意。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赵泗的霸气,儒家的异动!

回宫之后,赵泗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长文。

先是跟始皇帝说了一下开放学室之事,尔后对孔雀王朝扣押大秦使者之事表示了强烈谴责,尔后怀念一下始皇帝对自己的教诲,顺带拍了拍始皇帝的马屁,慰问了一下始皇帝的身体健康,末了,又问了问被始皇帝带走度假的小稚奴的身体情况。

通篇下来,情真意切,赵泗检查过后满意的交给宫人,派去传给始皇帝。

稽粥一直在旁边观看,脸上还带着思虑和疑惑。

“不理解?”赵泗见状开口问道。

“陛下既然让殿下监国,如此事无巨细,难道陛下不会因此而……”稽粥开口问道。

在稽粥的脑海里,他认为始皇帝让赵泗监国是一种考验。

而赵泗这种事无巨细皆上奏之的行为很明显超出了他的理解。

这样不会影响始皇帝对赵泗的评价么?

“那是我大父……”赵泗拍了拍稽粥的肩膀。

相比较于赵泗和始皇帝一家人的相处方式,稽粥的思维更偏向于政治生物。

赵泗不傻,这些道理他也能明白。

天底下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始皇帝呢?说来说去,愿意写这么多,不是为了表忠心,也不是为了伏低做小。

赵泗是真把始皇帝当成自己的爷爷,自己的长辈,其次才是大秦的皇帝。

与其说是汇报,倒不如说是亲人之间的闲谈。

“一家人……”稽粥嘴唇嗫嚅了片刻,神色有些黯然。

以他的人生经历来看自然很难理解。

毕竟稽粥的父亲冒顿和始皇帝有着显而易见的差距。

他的父汗是何人啊?

那是为了自己的伟业可以亲手射杀自己的父亲,送出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切都只为了自己的权利和领土服务的人。

在冒顿的眼里,亲情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点缀罢了。

稽粥从小就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哪怕他没有从冒顿身上感受到太多的亲情。

同样,他也视冒顿为自己的人生偶像。

这很正常,通常情况下,孩子的第一个偶像都是自己的父亲。

稽粥作为嫡长子,他从出生身边就围绕了很多人,耳濡目染之下,他习惯了父亲的法则。

是的,稽粥敬佩自己父亲的同时也畏惧着自己的父亲。

他想当然的认为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王是势必要舍弃所谓的感情的。

可是……

稽粥眨了眨眼睛,依旧难以理解,很显然他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原来,像这样的王,也对亲情如此珍重么?

如果从冒顿的视角上来看,赵泗这样重视亲情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王储。

可是……明明大秦远比匈奴更加伟大……

“在孤的身边,并不需要小心翼翼……”赵泗笑着拍了拍稽粥的肩膀。

“不出意外的话,你还要跟着孤很长一段时间,孤不喜欢防着身边人。”赵泗笑着开口。

稽粥闻声默然点了点头,脸上的思索之色更重。

对于稽粥,赵泗其实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未来,大秦的领土绝不仅限于此。

冒顿为了避免和大秦产生冲突选择西进,短时间之内,两国之间确实不会再发生什么争执了。

但是从长远的目光上来看,匈奴和大秦,最终还是会有最终一战。

大秦的未来绝不仅仅止于现在,止于海上。

西域也将是大秦的未来……

如果可以的话,赵泗更倾向于和平演变……这并非没有可能。

毕竟从底层人的视角上来看,农耕民族也好,游牧民族也罢,其实日子过得一样凄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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