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1 / 1)

加入书签

('

第四章 铁琉璃

山下灯火初起,高木下常有夏虫鸣叫,时不时有娇儿踢薄被而被训斥的声音。

“你要是不听话,地渊的水猴子将你掳了去!你就没娘了!”

听见自己的娘要没了,娇儿愣在床上,不消片刻,娇儿抽挂清涕,一双大眼睛蕴含泪水,见自己的母亲不曾动容,于是孩子乖巧躺在床上,再不敢做出踢被子的举动。

传有一洞府,匿于地渊之下。 所谓地渊,长渊与地齐平,稍有不慎没入地渊之下,尸骨无存。

地渊深不见底,她神秘的面纱之下掳走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因此,地渊常被当地人用作吓唬熊孩子的传说。

至于地渊存不存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晚间的风顺了一丝暖意,冯御年静静观看冰棺,忽而他站起来,指尖慢慢触碰冰盖。

“冷。”

冯五八以为冯御年是在说自己冷了,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正想递给冯御年,却看见冯御年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冰棺上。

原来冯御年说的是胡采颐冷。

“鱼捕头,你说我大哥为什么那么喜欢胡姑娘?按照时间,他们相识不过短短数月,儿时我生病,大哥照顾我都没那么精细。”

说到这里,冯五八嘴一撇。

“那你得去问大人,管我说又不出答案。”男欢女爱之事他又不知晓,白花花的银子不好吗?一想到这辈子和银子度过一生,鱼小骨喜上眉梢。

这小子到底在乐什么?

疑问归疑问,冯五八心中还是知晓,只不过这会儿晚风习习,没个说话的人真是有点燥得慌。

良久,夜深之时,冯御年微微起身,对着篝火拿出了地图,将地图同山脉比对了一番,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哥,我打听过了,儋州坊间多有洞天密库的传闻,不过,是用来哄骗小孩的谶语,信不得真。”

冯御年起身:“那就是说有线索。”

有线索就是有希望。

冯五八叹了一口气,世家大族明争暗斗的事每天都在发生,父杀子,子弑父……活似一座巨大的戏园子,亲熟冷淡,无非利益。或许胡采颐像是冯御年心中那一抹光,不为个人利益而往。

“见惯了世家大族的肮事,反倒是向往田园小景了,大哥,你可真是让人头疼。”冯家的担子似乎一下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冯御年凝视了冯五八一眼:“我担了十年,余下十年,数十年,就靠你了。”

“那也是先轮到叔父,按照叔父的年纪,还可以担二十年,嘻嘻,二十年后我再把担子交给你的孩子……”冯五八美滋滋想着,仿佛看见自由的曙光。

鱼小骨这时候微微不解:“世人憧憬汴梁,怎么到了你们眼里怎么就成了闷坏的菜缸子。”

灯火繁华,鱼龙潜舞,或许是世人对汴梁的态度。

清晨,三人搜寻地渊无果,下了山。

那冰棺负在冯御年身上,他似乎不知痛。

儋州多热气,尤其是暑气最盛,这般时候地里的禾苗总是要多喝上几口水。

山下有一个村庄,村庄里的五六个稚童围着之双目失明的孩子,手拉着手唱着歌谣。

“熊孩子,不听话,水猴子将你掳去,当酒菜,下酒菜,骨头丢进地渊找不到,找不到,阎王爷不收……”

听见这歌谣,冯御年等人止住了脚步,儋州还有如此神奇恐怖的地方?

“去去去,你们这些混孩子,又欺负旦旦了是吧!嘿,三天不打,皮痒了!”迎面走来一位灰蓝色方巾的妇人,妇人体态丰腴,撸起袖管子,眼睛一瞥看见了竹竿子,抄起竹竿子作势往熊孩子们身上打去。

“快跑!铁婆子要打人了!”

孩子们三三两两散去,铁婆子倒不是真的要打人,拿起竹竿子无非是为ᴶˢᴳ了吓唬这些熊孩子。

“没事了,起来吧。”

一阵清风吹过,铁婆子身上的药香味钻进了冯御年鼻子里。

这会儿,只听一道欢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祖!您还活着啊!”

声音的主人正是俞郎中,他绽放出灿烂的笑意。

铁婆子一根竹竿子打在了俞敬澜的脸上。

“疯老头,我才三十又五,哪里是你师祖,别乱叫!我不认识你!真是个疯子!”

铁婆子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手上沾上了孩子屁股上的泥尘。

“错不了,您的身上有凌云香的味道!您就是师祖!师祖,徒孙有一事相求……”

还没等俞敬澜说完,铁琉璃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离了俞敬澜。

她那副样子,仿佛真的不认识。

俞敬澜正打算下跪时,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冯御年等人,屈膝的双腿立马绷直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铁琉璃趁此机会,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俞郎中好。”

“你这小子嬉皮笑脸,比你大哥礼貌多了。”

“不知前辈为何对那年轻妇人如此客气?”冯五八心中甚是好奇。

俞敬澜目光落在了冯御年身后的冰棺上,喃喃道:“或许她有办法。”

“实不相瞒,那妇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恐是我那小师祖,小师祖医术高超,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办法。”

冯御年接道:“怎么做?”

世外高人常有怪癖,不知这位的怪癖是什么。

“对于这位小师祖,我是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天赋异禀,医术刁钻,想要她出手救人不易,不过听说她年轻时去过洞天密库,之后便云游四方了,她在这里,我也是颇为不解。”俞郎中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条。

洞天密库?

“铁兽功、虹吸诀、天火环似乎都和洞天密库有所关联。”鱼小骨轻抚下巴,想不通其中到底有何联系。

过了好一会儿,俞郎中一拍自己的脑袋,惊呼:“小师祖年轻时曾有一相好,我听说姓冯!若是能够找到这个人……”

姓冯?

这不就巧了吗!

冯御年和冯五八对视一眼,冯五八轻轻点了点下巴,就算是绑也得把二叔绑来!

所幸,两门三花在汴梁,冯五八决定用一门一花将冯己绑来。

想不到二叔也有用的一天。

“只是人海茫茫,天下冯氏如此之多,不知去哪里找。”这可把俞郎中愁坏了。

“对了,你们也姓冯,没准是你们家,不对,世上哪里会有如此多巧合之事。”

俞郎中转身,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吐浊息后转回,却不见冯五八的身影。

晨晖尚不到极盛时,冯己正欲提壶泡一杯碧螺春,一根浸了热油的绳子划过香炉,就在冯己眼前那么一挥,恍若漫天火势一现,将人生生吓晕,铜壶摔在了地面上,发出“咣”的一声。

“火桑,主子让我们绑人,没叫你吓晕。”

一个大汉正拿着一根扁担立在地上,语气略微不善。

火桑将绳子收回,只有一根银丝,原来那竟然是戏法!“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我可不像阿茶那么好说话,行了,将人绑了,挑上走人。”

第五章 神秘的洞天密库

流年不利,儋州中地连年大旱大涝,使得丰收不济,加之旱涝如洪水猛兽,过之摧折万亩良田。

晌午,杏花村。

炙阳烘烤大地,路边的恶犬无力趴在乡道上吐出舌头,见有人经过,才微微起身,撑了一瞬,又无力趴在地上,任由行人从它身边经过。

铁琉璃拿着簸箕,走到小院门口时,忽觉一阵寒风刺骨。

只见不远处的屋檐下,摆放着一座冰棺。

冰棺旁的男人神色淡淡,好似能与那冰棺融为一体。

红衣男子拿出一锭金子,目光随着金子的波纹上下打量。

冯五八倒是个健谈的人,似乎他能与任何人都有聊天的话题。

“先生竟然还去过如此多的地方!”

冯五八面露惊羡,俞郎中笑着摆了摆手,直道:“不足为奇,不足为奇,活得久罢了。”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