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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沈亭山在柜中翻寻,又看到了一张卖房契,两张房契比较,竟是同一个地方。

“这李执事......刚买的房子又卖了?而且,还是亏本出售。”陈脊看着沈亭山,眉头紧皱。

“再找找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随后,沈陈二人又陆续在房中找到了许多当票,根据这些当票所示,李执事几乎在短短的二天内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看来这屋里剩下的都是带不走的东西。”

“或者,是这些东西还不够值钱。”沈亭山挑挑眉,接着说道:“他一个小小的执事,纵使靠着盐荒发了大财,也不会富裕到这种地步。”

沈亭山说着,又从祭拜的香炉中捡到一角尚未完全燃尽的信纸。

沈亭山借着日光仔细端详,那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可以辨认出是一个“杀”字,“也许,他是在这赚的钱。”

陈脊闻声凑过来看,这字迹让他觉得有些古怪,“这字迹……”

沈亭山顿了顿,说道:“这字迹有些眼熟,你想得起来吗?”

陈脊凝眉忖思了一会,无奈地摇摇头,“确实见过,可记不得是何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陆庠生的字,也不是崔娘的字。”

沈亭山笑道:“可以吖,你什么时候见过崔娘的字迹了?”

陈脊挠了挠头,憨笑道:“昨夜在金凤楼,我瞧见中央舞台后头挂着一幅蝶戏图,落款就是崔娘。”

陈脊说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钻入卧房,在李执事的衣橱中一阵搜查。

“你看!”陈脊叫来沈亭山,“他贵重的衣服和丧行行服都留在这,倒是平日里我见他穿过的几件朴素的衣服不在。”

“你有什么猜想?”沈亭山鼓励陈脊大胆说出来。

陈脊咽了咽口水,满脸不自信的说道,“他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所以着急换了钱财。但路上又不想引人注目,所以只带了朴素的衣衫。我如今安然无恙,说明李执事并非从我这笔交易中获利。他能有这许多钱,想必就与那张纸条有关。”陈脊说着加重了语气,“另有人雇佣他杀害其他目标。不过,这个‘其他目标’是谁,是否与裴荻和皮三儿有所关联,尚且无法断言。”

沈亭山眼睛里闪烁着赞许,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先把这字拿着,”说着又将纸小心装入阴阳葫芦里,“一个‘杀’字,不管与这案子有没有关系,反正不是好事。”

陈脊没有立时接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沈亭山的葫芦,半晌,吞吞吐吐道:“我能喝你一口酒吗?”

沈亭山微怔了一下,笑道:“想喝你就直接拿去,莫说一口,便是与你痛饮十坛又如何?”

陈脊伸手接过沈亭山递来的葫芦,神色有些尴尬地呷了一口,“一口就够了,还要查案呢。”

沈亭山察觉出陈脊的异样,歪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陈脊低下头,心虚地眨了眨眼,慢吞吞道:“这案子......真的能查出真相吗?”

沈亭山抿了抿嘴,直起身子,将陈脊拉到桌旁坐下,语气深沉地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李执事这案本就难破,何况他还牵扯着裴荻案和皮三儿案。从盐商会到药行又到打行,从私盐贩子到官场贪腐,确实纷繁。”

“这幕后之人......如果是......是不能查的呢?”

沈亭山闻言,紧绷的脸忽然松了下来,笑道:“什么是能,什么是不能?”

陈脊顿了顿,这话让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能查的是什么?好像......就算背后之人是陛下也没有什么不能查的。

沈亭山接着说道:“比起这个,我更关心究竟谁是李执事的同伙。”

“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亭山笑道:“怎么,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吗?”

陈脊顿时羞红了耳朵,“没有,你肯定是比我聪明。”

“关于这个同伙你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选?”

陈脊这次没有犹豫,而是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会不会是四时药堂?”

“也有可能”沈亭山站起来环顾了一圈李执事的家,“金凤楼三个证人三种说法,打手不知所踪,跟踪的差役也横死路中。目前来说,六爷的证词还稍微可信一些,毕竟关于包袱一事应当是真的。码头那人身上没有包袱,若他真是李执事,不可能舍弃掉这些金钱。那他是谁,真正的李执事又在哪里......”

“眼下看来真是毫无头绪。”

“还有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去看看。”

“哪里?”

“丧行。”沈亭山拍了拍陈脊的肩膀,说道:“如果调查陷入困境,就从案中人的来处查起。”

“你是想查查李执事八年前的事情?”

沈亭山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径直走出了李执事家中。

陈脊忙跟着跑了出去,在后头追着道:“欸,你走之前帮他把锁锁回去!”

沈亭山像是没听到似的往驴背上一跨,打趣般笑道:“你慢慢锁吧,我可走了。”说着,便驾驴而去。

陈脊跺了跺脚,“哎呀”一声,一边着急忙慌地锁着锁,一边高声喊道:“你等等我呀!”

赵十一已在云渡桥下的小茶馆里等了半日。

他紧紧地盯着四时药堂门口进出的船只,并用笔在纸上不停地画着。

“二十包一船,两个时辰三船,半日便运了六船。”赵十一低声嘟囔着,“以目前得病人数来算,根本要不了这么多药材。”

他的心思全在那些药材上,甚至没有注意到小二已经提着茶壶走到了他的身边。

小二轻声唤道:“客官,您的茶。”

但赵十一太过专注,不小心碰到了小二手中的茶壶。滚烫的茶水泼洒在他的本子上,他惊起,急忙擦拭。

小二见赵十一脸色阴郁,吓得连声道歉:“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不知道的是,赵十一面色素来如此,实际上他并不生气,只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着冷漠与疏离。

说到疏离,赵十一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沈亭山做这个事情,明明此事与验尸毫不相干。

正常来说,本职工作以外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做的。

他忽然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冰常饮,心难凉”。

然而,赵十一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我现在所做,不过是义庄里死者验尸多出的一些杂事罢了,与其他的毫无关系。”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眼神却一刻不肯离开四时药堂。

孙文鹏与周轩在四时药堂门口并肩站在,两人有说有笑地看着往来不息的劳工,看起来心情很是愉悦。

“今日这趟运完就算好了?”孙文鹏问道。

“对,”周轩将手里的运输记录簿递给孙文鹏,“大人请看,加上这些就全了。”

孙文鹏满意地点了点头,故意提高声调道:“这次疫病能够彻底解决,多亏了你们药行的鼎力支持,尤其是四时药堂!等今日事毕,我就上禀堂尊,对各位进行嘉奖!”

码头的劳工们听到这话,忙齐声谢道:“多谢大人!大人英明!”

人声鼎沸中,周轩附耳对孙文鹏低声说道:“门前事杂,大人请移步内堂稍坐。”

孙文鹏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四周扫视了几眼,确定没有第三只眼睛后,才浅笑着随周轩进了屋。

赵十一见二人离开,立即收起纸笔,结了茶水钱,三步并作两步往劳工处快走而去。

他步伐很是急促,像是赶着去做什么大事。只见他突然故意一个踉跄,几乎跌入水中。好在一名劳工眼疾手快,迅速出手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赵十一连声道谢。

劳工赤着膀子,满头大汗,却不见丝毫疲惫,朗声笑道:“顺手的事!”

赵十一再次拜道:“委实不好意思,扰了你们搬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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