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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长安玄武门发生了巨变,秦王领着八百兵将,埋伏于玄武门,袭杀了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接着秦王委婉地请高祖退位,自己坐上了龙椅。

次年,圣人改元,励精图治,开启了煌煌的贞观盛世,也就是在这一年,张牧川深陷谜案,最终被贬为不良人,远离长安,定居于益州。

这些年张牧川时常梦见当初与好友卧冰爬雪勘察敌军动向的场景,在他的心里,依然存着身为玄甲军的骄傲。

所以,当这一队卫兵出现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紧张害怕,任由着对方捆缚。

张牧川一边跟着卫兵走上甲板,一边在心中盘算着。

自打接了这差事,他就觉得有些怪异,即便是圣人不愿家丑外扬,也绝不会真的只让长孙无忌派遣不良人护送,毕竟高阳是圣人最疼爱的女儿,途中若遇仇敌,单凭不良人这种装备粗糙的护卫,肯定没办法保其周全。

现在这支卫兵陡然出现,总算解开了这一疑惑。

玄甲军是圣人一手打造出来的精锐部队,不管是武力,还是忠心,都很适合这一趟暗中护卫。

眼下楼船发生巨大变故,这些原本潜藏在旅客之中的玄甲军士只能暴露,匆匆披挂整齐,出来扫清一切威胁。

可既然他们一直都在近旁守护,为何在霍尔多等人绑架公主的时候没有露面?

莫非他们认为霍尔多那些突厥狼崽子根本不足为虑?

那么,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这些玄甲军的领头觉得此刻楼船上的情况比戎州之时还要严重?

是青铜面具那边还有后手?还是所谓的失落峡水鬼作乱?

又或者,是因为他们觉得时机到了,高阳这一趟会不会就是诱饵,目的是引出所有包藏祸心之辈?

早先在戎州,青铜面具没有现身,所以这些玄甲军也就按兵不动,此时青铜面具展露杀心,玄甲军自然也就该出手了。

但如若是这样的话,先前自己与青铜面具拼杀时,他们为何没有采取惯用的包抄打法,直接将那些贼子尽数拿下?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决心等上到甲板好好地跟统领这支玄甲军的将领聊一聊。

只是等这些玄甲军押着他们三人上到甲板之后,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都没问,直接把他们晾在了一旁。

为首的宣节校尉不时地朝甲上一层雅院方向瞄两眼,眉头微微皱着。

张牧川悚然一惊,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了寻找缅伯高,突然离开雅院,那边防守虚弱,里面除了使团的一干废材,只有受伤的孙小娘和高阳,正是敌人偷袭的最佳时机。

这般想来,缅伯高的失踪恐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就是敌人布下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忽然转头看了看缅伯高,自从刚才听缅伯高讲述了在底舱的经历,他始终有一个疑问,那人杀了六名船工,可见对方是多么的狠辣,怎会轻易放过缅伯高?

杀死缅伯高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一竿子的事情而已,但那人却轻飘飘地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做,这很不合常理!

他方才被缅伯高思念妻子的话打动,没有细想这些问题,此刻到了甲板,被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许多,开始重新审视上了楼船之后的遭遇。

缅伯高瞧见张牧川看着自己,诧异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哎哎,现在不是在意我脸面的问题,咱堂堂贡使,被他们如此对待,脸面是不好看……但此刻应该想想怎么脱身才是,这些军爷身上杀气腾腾,搞不好会把我们当成贼匪直接咔擦了!牧川兄弟,你脑子灵光,朋友也多,赶紧想想办法。”

他刚说完朋友二字,张牧川新近结交的朋友就出现了。

薛礼背着昏睡的骆宾王走出甲上一层,瞥见张牧川等人被捆着扔在甲板上,当即冲了过来,将骆宾王放下,双手紧握方天画戟,冷冷地看着宣节校尉,“这位军爷,敢问我的朋友犯了何事,你们要将他捆绑起来?”

那宣节校尉因为一些缘故本就心情不好,听了薛礼这番质问,心火直蹿,轻哼了一声,“干你卵事!滚一边玩泥巴去,别以为拿着把方天画戟,你就是吕奉先了!”

薛礼面色一沉,还不等张牧川开口劝说,轻喝一句岂有此理,而后便挥动方天画戟,轻易扫倒了一名玄甲军士。

宣节校尉见此情景,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立刻下令玄甲军包围薛礼,格杀勿论。

两边立刻交战一处,玄甲军训练有素,进攻退守默契非常,饶是薛礼气力奇大,武艺高超,也有些招架不及。无奈之下,薛礼拉开与玄甲军的距离,摘下腰间大弓,拈了几支没头的羽箭,激射而发。

咻咻咻!每一声破空响起,便有一名玄甲军士腿部中箭倒地。

不消片刻,薛礼的箭囊空了,玄甲军也倒了一大片。

处在战斗中心的缅伯高和娑陀登时被吓晕了过去,张牧川急声高呼冷静,却也是无用,双方已经打红了眼,轻易不会收手。

宣节校尉看着倒地的部下,目眦欲裂,厉喝一声,带着剩余的玄甲军冲上前去,近身围杀薛礼。

薛礼一边挥舞方天画戟迎战后退,一边从那些倒地的军士身上拔出羽箭,再度搭弓射出。

这一箭与之前不同,是笔直朝着宣节校尉的面门而去,显然薛礼已经打出了真火,手底下失了分寸。

眼瞅着宣节校尉即将血溅当场,张牧川想要上前帮忙挡下,却被捆着无法动弹,只觉得嘴巴一阵发苦。

幸而就在羽箭距离宣节校尉脑门只剩下三寸的时候,一支铁鞭突然飞了过来,打落了没头脑的羽箭。

张牧川和宣节校尉都长舒了 一口气,扭头望了望铁鞭飞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须发花白的大汉从甲上一层雅院里走了出来,他身长九尺,肩宽二停,满脸胡须,面如铁色,目光炯炯,虽是一副老铁匠的打扮,但走起路来威风凛凛,俨然将帅风度。

宣节校尉一见老铁匠,速即单膝跪了下去。

老铁匠看都没看宣节校尉一眼,捡起铁鞭和那支没头脑的羽箭,仔细看了看四周倒下的玄甲军士,又看了看手里的羽箭,啧啧叹道,“没头脑还能射得这么准,箭法不错啊!”

他斜眼看向薛礼,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薛礼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抱手答道,“在下薛仁贵,绛州龙门县人。”

老铁匠点了点头,“好好好!姿态昂扬,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我记下你的名字了,他日若我重上战场,你可前来投效,必定不会埋没你这一身武艺!”

薛礼上下打量老铁匠一番,嗤笑道,“老翁说笑了吧,你以为你是程知节、尉迟敬德之流吗,竟口出狂言,妄许承诺……倒是看在你刚才帮我拦下一祸,将来我若需要修理武器,可以让你挣些苦力钱。”

张牧川自打那铁鞭飞出就已猜到了老铁匠的身份,听了薛礼这话,急忙低声提醒,“仁贵,你猜对了……他就是鄂国公尉迟恭啊!”

薛礼一怔,呆呆地看着尉迟恭,“怎么可能……鄂国公何等奢遮人物,怎会是这副铁匠打扮?”

尉迟恭哈哈一笑,爬满褶皱的黑脸开了花,“我原本就是铁匠,生逢乱世,只得出来卖个力气,一不小心就坐到了鄂国公这个位置,都是侥幸……”他扭头看了看张牧川,眯着眼睛说道,“你这小子倒是个有眼力的家伙,可为何这般糊涂呢?”

张牧川闻言大惊,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咽了咽口水问道,“是雅院里出了祸事?”

尉迟恭轻轻叹了口气,“我这边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张牧川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可以都不听吗?”

“那不行……”尉迟恭将铁鞭往腰间一插,板着黑脸,严肃地说道,“好消息是院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使团没有伤亡,坏消息是高阳不见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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