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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红菁道:“慧姐请留步!”她一震,停下脚步,扶住茅屋门,淡淡道:“帮主有何吩咐?”
华妍雪跑了上去,拉住她,嚷道:“为什么你不肯收我做徒弟?师傅,我喜欢你,我也不是来纠缠你的,你不喜欢我么?我可以改的,我可以叫你喜欢我的!”翻来覆去是这样一句话,不禁气恼于平时的灵活机变都到哪去了,心头一急,两行泪水顺颊滚落。
蓝裳女子微微笑了起来,拭去女孩脸上泪痕,柔声道:“你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是我发过了誓的,我……”
谢红菁皱了皱眉头,不客气地打断:“不,慧姐,我不允许你发的那个誓言。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可那不是你一生不收徒弟的充足理由。你要做任何事,我不敢来管你,比方说你执意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幽绝谷。”
那女子一直没什么反映,妍雪注意到,只有说到此处,她才飞快看了谢红菁一眼,接下来仍然保持着温和如水的表情。谢红菁续道:“但收徒,今天这丫头是第一个,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执意不收,在很大程度上就关系到清云园未来的发展,我绝不可以答应你!”
那女子低下头,暮色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半晌,缓缓说道:“请恕属下违命,帮主可以责罚,但我不会改变心意。”
她慢慢走了进去,门在华妍雪眼前无声无息地阖上。
第八章 光动绿烟隔岸竹 拒绝
对于华妍雪拜师这件事,谢红菁态度出人意料的暧昧。那女子据说是清云前帮主,因罪罢黜,平常原是遮遮掩掩,秘而不宣,提也不准多提。一旦被发现了秘密,倒反而恨不得把她塞给华妍雪做师傅似的,那禁地亦不再是禁地,甚至准许妍雪堂而皇之造访,第二天又专程派人把她送到了幽绝谷口。
华妍雪也顾不上细思这内中有何奥妙。见到沈慧薇,竟象是见着了平生所无从想象的人,那样近,那样亲切,她是那样仰视。有从未有过的暖流在心头竦动,——或者那便是“爱”,对至美至亲者出于天然的爱,发于内心的慕孺情怀。
当她再度踏上山间小道,四周的风,轻轻卷起地面寂寥落叶。她慢慢走着,脚步,如同变化多端的心情,一步步进前,一分分沉重。越近幽绝谷,一个事实便越分明的放在眼前:在拜师这件事情上,肯通融的是谢帮主,而不是谷中幽居的那人。
悄然捏住了挂在颈中的星形玉珞,她身世所留唯一念物:“爹爹,妈妈,你们一定要帮我,我要跟着慧夫人,拜她为师。”
穿过竹阵,着实费了一番心机。竹根下的紫色竹叶标记一点都没有了,昨天两人有意摘掉了一些,但今天一片叶子也不复留着。幸而她记性甚佳,又曾着力记过道路,一路走去尽走生门,等到穿出竹林,方位和昨天有点不一样,但眼前还是那道屏风一样的山崖了。
华妍雪兴奋地跑了起来,扬声大叫:“慧夫人!慧夫人!”
花影里有人抬起身来。妍雪冲过去,因为跑得急了,胸口一阵疼痛,只顾喘气,一下子声音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她正在料理花儿,坐在一张杌子上,正午的光照,令她苍白面颜添了血色。看着远处跑来的小姑娘,有一如昨日那种平静详和的笑意,对于这孩子的出现,早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无奈。
“师傅……”
沈慧薇一抬手,阻止了这样的称呼,温和说道:“你吃饭没有?”
华妍雪吓了一跳,她做足了准备,准备接受再一次拒绝,哪知对方开口说的,竟是这么一句平平常常的话。
“师傅,我……你答应了?”
沈慧薇微微笑了,妍雪觉得她其实很是爱笑,而且那样宁静致远的笑容,令人看来无比舒坦。她从身边取了一枝竹杖,站了起来,道:“我这儿只有粗茶淡饭,唯恐怠慢了华姑娘。”
“华、华姑娘?”妍雪觉得不妙,“师傅,我叫小妍,叫我小妍吧。”
沈慧薇不作声,竹杖点地往屋子后头走。
华妍雪跟着她走到屋后,远处山壁流泉倒挂,飞溅如珠玉,泉边怪石嶙峋,点缀着几株老梅,折枝横斜,树无片叶,姿态古拙虬劲,在石与水的映衬下,宛入画中,不由赞了一声。
有石桌石椅,她已坐下了,听到赞叹,倒似有些不安。
华妍雪走过去,又叫:“师傅!”
她有些苦笑:“华姑娘这样叫,折煞待罪之人了。”
“师傅!”妍雪发急,一个只管叫,一个只管躲,还是一无进展,“师傅你说什么呀?——我是你救的呀,你还记不记得?……你救了我,还写了文晗心法给我,那时我便想着,我要拜你做师傅。刘夫人、绫夫人她们都同意,就是谢帮主说要看缘法,所以我老见不到你。可我还是看到师傅啦,不是缘份是什么?师傅,你明明都已教我入门,想不认也不成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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