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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希望不大,但帮主如此安排,必有深意,凡事总要去做。”
华妍雪撇撇嘴,她对谢红菁不怎么信服。
“我原也有疑惑,不过这在我责任之内。”豪气干云的少年似乎觉得前边的话没有太大说服力,补充着道,“师傅说,天下事,不过兴衰存亡四个字,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清云曾经盛极,后遭打压,但实力未失,尚有价值。那么,我们自己想要起来,而有些人或者也觉得我们的力量又可以借重一下子了。——便似当年德宗皇帝一样。所以,又起来了,也是很正常的啊。”
他直说得口干舌燥,补充完最后的大道理,停下来喝水。华妍雪双手托着下巴,思量这纷繁复杂前因后果,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彭文焕朗声大笑,他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只因为小丫头聒噪,不说给她听是不行的,但也未当真以为十岁的孩子能领会多少。相交以来,但见这丫头脱跳灵动,没一刻安静得下,居然会无缘无故叹气,可见她这时小脑袋瓜子里大约乱得塞不下了。
华妍雪给他一个大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彭文焕笑道:“你又叹什么气?”
“哼!”华妍雪好不鄙视他,“男人只会打打杀杀,横冲直撞,会不会用脑子想问题?”
彭文焕不住点头:“是是,你真聪明,就知道你大哥我从来不用脑子,我是个大傻瓜,大笨蛋,大白痴,……倒底叹什么气?”
妍雪咯咯直笑,却避而不谈,歪着头,手指在桌上画着没有章法的纹路,说道:“大哥,我听起来,嘉覃五年之变,不仅清云遭打压,内部发生的剧变都不少吧?很多人在这一场……浩劫内丧生。”
彭文焕楞了一下,笑容不觉敛起,慢吞吞道:“这是难免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然很多人躲不过去,便如文大姐姐,还有我的父母,还有……”他想了想,“很多。谢帮主、杨夫人她们,也都受到牵连的。”
“嗯。”华妍雪就要等这句话,从从容容接口道,“原来文大姐姐的妈妈,……她叫吴怡瑾?……她也是清云十二姝之一,慧姨怪想她的,何以之前我总没听人提起过?”
彭文焕不意她突然提到这个,好生意外。妍雪叫:“大哥?”
彭文焕踌躇再三,沉声道:“其实我也不大懂,但这个名字是咱们清云的忌讳,你以后不要再提。”
“为什么?”妍雪紧追不放,“我不向别人提也就是了。彭大哥,你告诉我嘛!”
彭文焕受不了她的纠缠,皱眉说:“唉,我也说不上来啊,她去世时,我还小呢!有次听到我母亲和爹爹谈起,说她死得不清白,可是母亲提及这事,哭得很伤心,说是大家把她逼成那样的。爹爹本在劝她,发现我就在附近,就不讲了。母亲是惯于嘻嘻哈哈,天掉下来都不觉其忧的人,这件事给我印象很深。”
他陷于沉思,妍雪也难得的并不追问,过了好久他又道:“我长大了,才又听说了一点。这位瑾姨,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本是要处死的,但她宁死不肯认罪,慧姨又不惜自免帮主来保她,后来逐出了清云,又落到敌人手里,吃尽苦头,救回来以后,叩响金钟而死。”
“金钟,那是什么东西?”
彭文焕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突然流出数分惧色,夹杂着厌恶:“那是从叆叇立帮起便已有之。创派的祖师为人严苛,等级森严,他认为上下有别,若是位尊者判你犯下了过错,你就算不承认,也不能自行翻案。唯一表示清白的途径,便是叩响金钟。那口钟藏于密处,系用特殊材质建成,凡敢于叩动它的人,无不被其穿透一切的音波刺穿七窍、及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叩钟人受此重伤,必全身渗血经脉俱断而亡,死状惨不可言。拚一死只说出‘冤枉’两字,却无法进一步陈述下文,由于位尊者之前既认定了其人有罪,这案子多半也就不了了之,并不认真给叩钟人平冤的。所以这只金钟,除了最早有二三人抱着侥幸心理一试,直到瑾姨去叩响它,整整沉默半个甲子之久了。”
“她……叩响金钟,那岂不是死得很惨?”
“……”彭文焕默默摇头,有不忍之色,“可是她人既死了,也没法解释她之前的案子,究竟有何冤枉?她逐出清云,照理不能归葬,谢帮主怜她死得可怜,把她残骨葬于后山禁地,那里是落罪弟子所葬之乱坟岗。唉,虽然又承认了她清云弟子的身份,可仍然视她有罪。”
妍雪只觉心头扑通扑通猛跳,又怕又惊,不确定脸上可曾变了颜色,意念中力持平静,问道:“既然认为她有罪,为什么对文大姐姐,那罪人的女儿这样好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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