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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这般叫唤着,眼巴巴地瞧着她的慧姨,被重新绑缚好,押上一辆全面封闭的马车。

她心头痛彻,腕间一紧,被杨独翎拉住。

华妍雪还是初见这位武林盟主,威名远播的金风堡堡主,但适才躲在暗中,将杨独翎回护之意看得明明白白,早不觉将他当作亲人,小嘴一扁,哭了出来:“杨伯伯,杨伯伯,你一定要救我慧姨!”

“你放心。”杨独翎轻拍少女肩背以示安慰,“对了,华侄女,令尊在这儿,你们父女理该一会。”

华妍雪惊怔:“我爹爹在这里?”眼见四周火势余威,染红半边火热天空,杨独翎别邸系受灾最重之地,她心中栗乱,“那他、他……”

杨独翎微笑:“不要紧,令尊没事。”

火影中,危墙下,悄悄走出一条人影。

华妍雪呆立,片刻,泪水复又洗亮双眸,轻唤:“爹爹!”

“女儿!”华罗郴张臂,等待着女儿扑入怀抱,然而小妍只是对他看着,脸上又象哭又象笑,虽有慕孺之情,可也有一种疏离之感。

华罗郴回手,敲敲脑袋,苦笑道:“嗨,真糊涂啊!女儿长大了呢,走的时候,你不到我胸口这里,现在到我肩膀上了呢。”

华妍雪叫道:“爹啊!”秀美如玉的脸蛋上募起红晕,似乎也知方才的生疏,挽住父亲胳膊,撒娇摇晃,“爹,你怎么会来这里,妈呢?”

华罗郴笑道:“就是你那位慧姨要找我啊。你妈没在这里,你去见见么?”

华妍雪应了一声,可心不在焉,不曾听见养父那样满含希望的试探一问。慧姨千辛万苦到尧玉,拚着一死也要向他问个明白,但不知问出结果没有?

“爹。”她欲言又止。从小到大,她都确切地知道,自己不是华家亲生,但她从不追问出身由来,与养父养母、两个哥哥向来亲如一家。此时只怕一语不慎,未免伤了老父心。

岂不知慈父心中,早便黯然。

这个孩子,从小就那么特别,那么出色,即使自己想隐瞒她的身世,旁人也不信她是华家的血缘。果然她年仅十岁,便如山中飞出的金凤凰,由此一去不回头,任凭多么牵挂,已是没有法子再使她稍稍延缓一下远去的脚步。

“小妍啊。”他一口气叹得一半,匆匆收住,“她们去远了,快跟上去吧。”

华妍雪从遐想中惊醒,发现刚才还纠缠不清的两派人,已经远远走向镇口方向。她的旁边还有两名金风堡弟子,微笑向她行礼:“属下等候华姑娘。”

华妍雪看看左边,暗处一片寂静,那家伙居然如此沉得住气,她本想招呼了出来和父亲见一见,见有金风堡属下在此,打消了主意。如今慧姨安危最是紧要,她顾不上别的,匆匆与父亲道别,追上前去。

王晨彤纵马骑了一阵,后面以杨独翎为首,一大群人始终不离不即跟着她,也不开口说话,这架势竟和押送无异。原以为今番必杀于一役,未料又成镜花水月,她心头怒炽,募回头,冷笑道:“杨盟主,你什么时候成了清云跟班啦?”

言语无理之极 ,杨独翎怒目一闪,冷冷道:“你伤我儿子,烧我居室,毁坏民宅,尊驾无可理喻,这笔帐杨某人自去找你清云帮主算算!”

原来他打定了主意要一路跟到清云了,王晨彤笑道:“请便,请便。”不再理会,任由杨独翎率人跟在后头,过得不久,又一辆轻便马车尾随上来,那是受伤后又因悲恸时陷昏迷的杨初云。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期颐进发。杨初云病势时好时坏,金风堡一路照顾,走得并不快。

金风堡视王晨彤如敌人,但逢杨初云病势转沉,纵然杨独翎不发作,手下个个急得要和她拚命,他们走得不快,亦绝不容许王晨彤自行先走。王晨彤别有打算,倒也不急着赶路。

华妍雪一程走,一程忧喜交煎。自云天赐留下的蛛丝马迹,她知道他一直在跟着她。但在此之前公然宣称和瑞芒世子作对的杨盟主就在左近,再加上那个行事蛮横的王晨彤,一旦暴露行迹,其危险不问可知。

况且尧玉到期颐,路途再漫长,总也有个尽头。

她随慧姨回到期颐,又将锁进那个园子,宛如金丝鸟儿套上了锁,轻易不得离开。云天赐即使尾随送她到清云,也只有这短短几天光阴,可随时随地感觉到,他的气息,他的影子,他的心跳与呼吸,时刻与之相伴。

别后如何,相会何期?

年轻的心里,离忧蔓蔓,竟不绝滋生。

肩上被拍了一记,华妍雪骇然变了脸色,杨独翎含笑问道:“你莫不是有心事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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