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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和许素月所指望的,几乎一样。许素月的欢喜如要溢出来一般,却见何玮平说着话,总下意识朝远处张望,她顺着他目光望去,是藤阴学苑门口。他一定在等什么人,许素月想起昨天那一幕,登时无着落起来。

她抿了抿唇:“师弟在找人吗?”

“唔……”何玮平顿了顿,“没有。师姐,小弟已到学苑,这就要进去啦。”

许素月却说:“我刚好有事找学首,一起走吧。”

何玮平没出声,眼光一路逡巡,只不见那捣蛋小魔王,心想:“她该看到我的提醒了吧,没再闯祸了吧?”

下一刻,就知道这种美好愿景是不存在的。

他看见小霸王了,只是全非往日那般颐指气使神气十足,她缩在一棵干枯的柳树底下,小小的身子蜷作一团,双手抱膝,脑袋放在膝盖上面,长发披下来,简直要把身体全笼住了。

背影遗于他,只有那苍白单薄的一小片,就如那柳树的枯枝一样干脆,碰一碰就碎成粉了。

所有的外观存在、肢体语言, 都在表达两个字:呜呜。

何玮平神魂一荡,耳边只听许素月连声叫:“平师弟!平师弟!”

他回神:“师姐有何吩咐?”

许素月脸色难看,刚刚说了一大通,显然都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暗磨了磨后槽牙,“今天是何夫人头七忌辰,虽然很难过,可师弟也要节哀,保重身体。”

这回何玮平没漏听,顿时心里揪了一下,微微的疼。谁还记得今天是义母头七呢?刚才是感动,此时化做了感激,真心诚意道:“小弟理会得,多谢师姐。”

许素月又道:“虽然,师弟纪念你义母也是应该的,但如今风波刚过,尚未全平,师弟心里想得什么,面子上也要过得去才是。师弟有何委屈,也可对我细述,说出来了,就好些了。”

何玮平怔了怔,默然不接话。

许素月就知这句话说差了,暗暗后悔,应该等等再说。但他终日上何梦云之坟,总显着像是和云姝在作对似的,哪怕得长辈宽容,但这么当面犟着,又能有什么好处,留下什么好印象?何况头七都过了,他终不能还天天去那坐着,成什么样子。为人要学会趋利避害,岂能眼前任性,不思长远。

最重要的,她原想借着由头,和他定下一个约会……

“师姐,”何玮平语气柔和,语音却略见散漫,“我到了,师姐要找学首,多半在那边的。”

他认真指路,认真得好似许素月从未在藤阴学苑住过,对此一无所知似的,少女的脸微微一白,旋即又红了,低头说:“那好,再会。”

她留在原地,看着何玮平果然并没回校舍,而是急匆匆朝着那棵老柳树走去,她看得目光如箭,直欲尾随射出。

“生气吗?”突然有道清冷的声音,“可惜点心已经送出去了,今天没有可丢的了。”

许素月大惊,猛地回身,震惊看向几步开外,站着个容颜似冰的女子。

陈倩珠执掌刑堂,几乎所有人都怕她。许素月说话都结巴了:“陈陈陈陈……夫人!”

陈倩珠保持一贯清冷如水的目光,但许素月若非那样惊慌,就可以发现,她眼底深处,微微有些复杂。

自打前儿无意间看见少女丢掷点心独自发狠以来,陈倩珠便关注到此事,很快也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

此情此景,分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起了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情境,也是情不自禁,主动靠近。当年的自己,也曾经天真到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当然能有回报。然而,单方面的付出,只落得人生长恨水长东,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必不会让自己那样执着,那样任性,那样不计后果。

当年太幼稚,要是早些开窍,早些真正懂得,“情”为何物,说不定反而活得快乐些。只是任由情根深种,情殇泛滥,却再没了一切可能,得不到他,也忘不了他,一生因果,都因他而定了,一生欢乐,因他而失。

“陈夫人,……”长时间的沉默,许素月哪里猜到她心里藏了如许往事,只当她随时便要责罚,一阵害怕,眼泪直流,“弟子错了,请夫人莫怪。”

陈倩珠语气平常:“你错在哪?”

许素月期期艾艾:“我……我不该对师弟,师弟的义母……”

她心里乱得很,一时觉得自己已经出师,却和没满师的小师弟来往,落人眼中,未免草率轻浮;一时又觉得也许陈倩珠不喜她这么快就和罪人的孩子接近,明着反对权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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