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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目不斜视,径直上前,一脚踹开了门。

正是青酒红人面,桃色动人心。那娇滴滴哭戚戚的月娘半身衣服已被扒拉了去,而李全满身酒味,面露饥渴,衣服倒还整全。

七宝侧身掩鼻,红姑忙去护回月娘。

“放肆!”那李全已叫月娘的抗拒和门外人的劝阻烦得不行,见他们搬来七宝,更是恼火,却还是理了理衣裳,忿忿道:“呵,七宝姑娘不去看着自家主子,上我这儿来做什么?”

七宝冷笑,“这话我却也要问你呢?如今你家爷正在湖心亭筹谋,你不去候着,却在这儿坏风满楼的规矩,倒不知叫他的脸往哪儿搁呢?哦,是了,你家爷手底下得心应手的多了去了,故也不差你一个,是吧?”

“小娘们儿!我当是敬你才叫你一声姑娘,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如今谁不知道我家爷已是风满楼的主子?我在这儿泄一泄火怎么了?任她什么月娘,日娘的!就是你,我若想要,你家小姐也只能哭了!”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皆吓得腿软。这李全真是应了红姑那句“昏了头”了,青天白日喝成这个样子,什么屁都敢往外放了。

七宝再不跟他废话,上去就打。

李全从未跟她交过手,只道她那功夫不过是大家虚情假意吹捧出来的,却不知怎的就被她抽了两耳光,酒意当下就醒了大半,迷朦间,也觉着自己今日确实怪异得很,难道真是酒喝多了?

几个小厮得了七宝的眼色,也上前帮忙,三两下就将他捆了。

“他娘的!你们敢!”李全哇哇大叫,七宝嫌吵,还未有所动作,一个小厮便机灵地捡了地上的一只袜子,塞进他嘴里,这下便清净了许多。

红姑安置好月娘回来,见了这场面,颤声问道:“姑娘,这会子该如何呢?”

七宝很想就这么去歇着了,她在那亭中战战兢兢了大半日,眼下又动了气,着实累得不行,却又想起先前那声腹诽。

“走,去湖心亭。”

两个小厮押着人,两个在后头窃窃私语。

“你是傻的?瞧不明形势?也敢堵李掌事的嘴,回头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被骂的方觉后悔,不敢回嘴,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吃了什么豹子胆,只觉得七宝姑娘那般威严而不可抗拒,叫人不知不觉就站了队。

还未走完这湖上连廊,谢春熙已经开始叫唤:“姐姐!你去哪儿了?”

七宝将捆着的人往前一推,那李全便跪了下去,头往亭台上一磕。

元守镇老远就认出那是方世知的手下,到了这时候,才故作惊讶地问:“这是?”

七宝欠身,却是回谢春熙的话:“小姐,请治奴婢的罪,奴婢不愿叫月娘受辱,只好叫李掌事受了。”

谢春熙大怒:“什么!月姐姐怎么样了?”得亏她话本子看得多,这个年纪也能明白事儿。月娘在她心里,是风满楼最漂亮的女子,在故事里,那是要与才子良人相配的,便是要受辱,不也应该有英姿飒爽的公子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么?可怎的事实却并非如此?若七宝方才没有过去,岂不是,岂不是......

红姑忙道:“小姐,月娘无碍,只是受了惊,现下已服了安神汤,歇着了。”

谢春熙话锋一转,对准此刻最不该噤声的人,朗声道:“方叔叔,我看呀,你也就别在这儿摆谱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还是先把手下的人管教好吧!”

周允忍俊不禁。

元守镇听了这话,心里也很快活,却仍摆首作色道:“风满楼的姑娘们从来卖艺不卖身,这是谢老楼主定下的规矩,李全啊李全,你胆子也忒大了!”

那李全不知今日这会议得并不顺利,见主子不发一言,心中早已是乱麻一团。

方世知终于起身,走到李全跟前。李全大喜,呜呜啊啊地叫着,似是喊冤。

方世知却抬脚,将人踹进了湖中,“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红姑惊呼一声,叫方世知那一脚吓得趔趄。

一帮下人也都噤声跪地。

天儿是热起来了,可水还是冰凉的,方才那水花溅了七宝的裙子,却叫她心里也生起阵阵寒意,她原以为李全最多不过掉一层皮,却不想这便直接送他去死了。惊吓之余,不禁想到,对于方世知这样心狠手辣的上位者而言,捏死一只挡路或者惹人生气的蝼蚁算得了什么呢?又想到,她也这样狠心地割下过许多的人头,不禁更觉悲哀,或许未来某日,这也是她的下场呢。

湖水还在咕噜噜地冒着泡。

方世知怡然笑道:“我们春熙教训的是,我手下犯的错,我当然要好好地罚,风满楼的规矩自是不能坏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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