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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不亲自做什么呀,吃饭都要人喂呢,天下大小事务,不有满朝百官辅佐着么?您只需下决断,我等自会去做。”

“哪那么轻松!你当风满楼只是一家小店,拨拨算盘经营着便完了?从前凭杀人越货起家,虽然凶险,却也简单明了,既见不得光,便昼伏夜出、自担生死,我爹不就这么丢了命的么?后来老爷子铁了心地要整改,一是时运、制度所致,二也是不得已,底下一帮人哪个不要吃饭?便建钱庄,造酒楼,也不免还勾连着过去那些腥臭的。如今繁盛了,旁人只道我们利欲熏心、黑白两吃,其实到了这一步,中央、地方、民间,其中利害已牵扯不清,风满楼早就身不由己……”

肖福安听了这番话,也叹道:“是,老奴知道,您心里其实明白得很,只是您若真不想操那个心,也得警惕些,若旁人真登上了那位子,眼里还能容得下您?不削了您的权,也要叫您吃许多的龃龉。”

“居其位,谋其事,若真是那样,我带着你们走了,自力更生便是,你们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肖福安还想说什么,终是和蔼一笑:“是,您自己有考虑就行,老奴该说的也说了,总之,您开心,老奴就开心。”

这么说着,彩云也渐渐地散了,果真是应了那句“世间好物不坚牢”,可他不要什么好物,他希求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

忽得一厮传报,织造署的左执事命人来问主子吃了晚膳不曾,要请去吃。

肖福安锁了脸:“这是什么意思?他何时与您有了干系?”

周允略一沉吟,下令道:“拒了吧。”

那小厮便退下了,可半刻后,又急急地回来报:“允爷,左执事登门来了。”

天色还微微亮着,一弦白月已经挂上枝头。

左澈今日未着官服,只宽袍缓带,冠上慵懒地绑着一根玉带,正细细地打量着门口影壁上的图案,见周允来了,微笑道:“寻常人家不是刻字,便是绘祥兽,我看了许久,也不知这壁上雕的是什么。”

肖福安欠身道:“左执事,不过是五瑞七珍罢了。”

“哦?有趣,却不知这七珍是哪七珍?”

“金银、珠玉……”肖福安才说着,见主子抬了抬手,便住了口。

周允直言道:“不知左执事今日登门,所谓何事?”

“允爷,却不叫我进去坐坐?”

“不巧,今日并未备下多余的餐饭。”

左澈略一欠身,抱手道:“抱歉,只是听闻允爷不日就要启程,恐错过,便急急地来了,是我失礼了。”

周允诧异,侧头去看肖福安,肖福安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这消息如何走了出去。

左澈仍微笑着。

半晌,周允终于侧身,抬袖。

“请。”

第十章 、失魂

明日便是五月五,端阳节,风满楼三层五楼都挤满了人,除了吃菜喝酒、看姑娘们歌舞的,更多是大户人家派来订明日的位子的。

几个掌柜忙不过来,故去请了七宝来帮忙。谢老楼主还在时,她便得允习着经营,后来因被派去侍奉小姐,楼里事务才渐渐地少了,却也还是话事的,里里外外能顾上的便也打点着。

忙完了饭口,七宝正要回自己在风满楼后院的厢房小憩,还没走过园中假山,便听闻几个筝姑琴娘围坐着谈笑,大意是月娘的相好终于凑够了钱,过了节便要来给她赎契,接回老家成亲。

七宝无意于此,往日也已听得不少,不过空留惆怅,便绕路走了。

姑娘们香软的嗓音随风散了。

“哎呀,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月娘的好福气?总还是得瞅紧时机,可不能等变成个老太婆,到了那时,谁还点你去唱曲儿?”

“我就愿意风满楼里待着,年纪大了,便像红姑那样调教着一帮年轻姑娘,有什么不好?男人嘛,若不能碰见个好的,谁稀罕出去!到头来还不是糟蹋了自己?”

“哎,好男人一年也不曾来上几回,还不叫我们开眼,好人家的女儿簪了发,便收去了,我们连一个念想也留不得!你们知道,那织造衙门的左公子,跟临安长官的女儿定亲了!”

“啊?可是那位病也风流的左公子?”

“听说要娶的是那长官的小女儿,一个庶出的小姐,岂不是委屈了左公子?”

“你们傻不傻?我们命贱,世间男人但凡皮相好些,自然怎么都欢喜,还觉得捡了便宜,可高门大户的小姐未必愿意!如今织造署那个所在,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归宿……”

“可我听人说,要不是那小姐一心一意要嫁给他,那长官恐怕也不那么轻易能点头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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