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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提着筐追上去。

这一次,七宝轻轻松松地捞住了她,“怎么,不够?还要讹我呀?”

小女孩又是一愣,杏眼圆溜溜地瞪着,“你知道?”不等七宝开口,又立马低了头,小脸皱成一团的同时,又悄悄抬眼瞅她,假意支吾道:“对不起,我……”半天,也吐不出更多的字来。

这哪是真的对不起呢?七宝心里觉得好笑,又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都是讨生活的小娃娃罢了,也不计较,只顺水推舟道:“你当我不知道啊?那粽子满满当当的,卖不出去,是不好吃吧?”

心思一飘,也不是谁都有四喜的天赋啊,天赋?呵,于自己是技能,于他人却是可利用的把柄,还是做一个普通人好。这么想着,她又严肃道:“你是很聪明,可这只是小聪明,以后不要再投机取巧了,这次是运气,可运气不会一直眷顾你,若是遇上了凶神恶煞,又该如何呢?”

小女孩索性也不装了,小嘴一勾,洋洋得意道:“不会的,我只挑好人!”

“好人?哈哈哈,你这小孩……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七宝扯出一丝笑,忽然想起什么,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道:“我看你这香囊就做得很好,何不试试卖这些?”

“啊?”小女孩扑闪扑闪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说……”七宝蹲下身,拉起她那两只结了针茧的小手,正色道:“你的手这么灵巧,不必靠那些伎俩,你也能照顾好自己,和你的家人的……”说罢,见她若有所思,便深深地摸了摸她的头,又趁她不备,甩身走了。

七宝低着眼,浑浑噩噩地走着,走到太阳西落,再抬起头,荒园已经在不远处等着她了。

这一路心神不宁,也没去注意周围是否招惹了异常,七宝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了。

就那样定定地站了会儿,她又开始往回走,没走两步,不知绊住了什么,明明只需要借力安稳回落,她却任由自己整个人摔在地上,然后悄声地哭了起来。

娘还在时,哭是不需要理由的,饿了可以哭,累了可以哭,养的小鸡被恶狗吃了可以哭,身上起了疥螨又痒又疼可以哭……可娘没了以后,哭就失去了意义,再也没有人会为她擦眼泪。

不,曾经也还有的,可那终究不是她能接过的帕子……

帕子?

真有一方帕子落入眼帘。

再抬头,魂牵梦绕的人就在那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七宝仓促着起身,又急急地擦了脸上的泪,并不去接他的帕子。

左澈面色微沉,收起帕子,径直越过她,慢步向园子走去。

身后的人还杵在原地。

他便以轻但能使她听到的声音说:“你最近,是越发大意了。”

七宝的心一紧,忙跟上去。

园子比白日里更肃静,镰月当空,勾着几缕云魂,像弯针穿了丝。月下的人更显高挑清瘦,仿佛轻轻一碰,就会飞走。

可她却还是想要碰一碰。

“你,要娶亲了?”

左澈停住,并不回身,“你听谁说的?”

她苦笑,那就是了?

“是,此前父亲是有意为我定下一门亲事,可我并没有同意。”

什么?“你,没同意……”

“这件事情并未摆到台面上进行,也过去半月有余了,怎还会传到你这里?”

七宝还未来得及顺着他的问题细想,左澈却忽然转过身来,背着月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散着淡淡的冷意。

“难道,你今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一路,才举止怪异?”

什么?他跟了她一路?从哪里开始的?她怎么没有发觉?是啊,他说的对,她近来是愈发地疏忽了,不,只是因为他,她才失了方寸。等等,那么,他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呵,怎么会不知道呢?她难道不知道他知道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言语,他却不再看她,转身进了房里,衣袖往案椅上轻轻一拂,便落了座。

这些弯弯绕绕、晦暗难明,换作寻常的女儿家,只怕是又痛苦又甜蜜,是辗转反侧又甘之如饴。可偏偏到了他们之间,就只蹉跎出了不予置评、云淡风轻。

果然,他再不提什么,只冷声道:“阿宝,你已经埋伏了这么多年,一招不慎,只会功亏一篑。”

第十一章 、雪遇

那是个寒冬。

她娘去世后,七宝把半年来在织造署攒的工钱全用来买了一口顶好的木棺,将尸身仔细安葬了,又在坟头跪了几日,跪得人都僵了,举目四望,白雪纷飞,天地苍茫,无处可去,最后,竟然提早回了织造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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