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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时间点,才早上六点多,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
秦勉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既不会跟丢,也不容易让人发现。
一路跟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已经从热闹的市区行驶到了城郊,他不解苏砚大早上去这么远的地方干什么。
但很快,他就有了答案。
前面那辆出租车停在了城郊的一座墓园前,秦勉也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苏砚从车上下来。
青年穿着黑色大衣,黑色长裤,里面是一件灰色高领毛衣,捧着鲜花往墓园里走,那捧月季是他身上最亮眼的色彩。
秦勉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苏砚挺拔修长却又过分清瘦的背影,在早上初升的暖阳中,却分外孤独寂寥。
直到他走远了些,秦勉才从车上下来,跟了进去。
过年期间,又是早上八点多,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抬眼望去皆是一排排墓碑。
所以,秦勉很轻易就找到了站在其中一座墓碑前的黑色身影。
苏砚屈膝,把那捧月季放在了墓碑前,目光跟他的动作一样温柔。
冰凉的指尖轻抚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苏砚低低轻轻地呢喃:“阿隽,这是我亲手种的月季,没有你种的好看,但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又一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出现在我的梦里,你太坏了,阿隽。”
苏砚干脆坐在了旁边,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样随意。
“我刚从K国回来,你不是说过想去那里看看吗,我替你去看了,那里风景真的很美,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很淳朴善良……”
“如果你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秦勉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
苏砚一直没有离开,一直坐在墓碑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听不见,也看不到青年的神态表情。
那座墓碑的主人,究竟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勉心里突然隐隐地有些不安,并且在逐渐放大。
他想过去,去看看苏砚到底在说什么,在跟谁说话?
这种冲动不断地在心里发酵着,秦勉克制不住地迈开脚步,一步步往苏砚的方向走去。
他终于看清了苏砚的神情,苏砚在笑,嘴角勾勒出温柔的弧度,但那笑容里却有藏不住的悲伤,在无声无息地蔓延着。
秦勉放轻脚步,越走越近,呼吸像是停顿了半拍,突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情。
他看着距离他只有两三米的青年,薄唇嗫嚅着,好半晌才干涩地吐出两个字:“苏砚。”
苏砚知道有人朝他走过来,也知道那人是谁。
但直到听见对方说话,他才转头看过去,对上了男人那双近乎赤红的眼眸。
秦勉也瘦了些许,脸色有些憔悴,但并不形象他的整体形象,依旧高大成熟而英俊。
男人穿着做工考究的深色西装大衣,大衣左边的领口处还佩戴一枚胸针,有点熟悉,苏砚离开那天送他的生日礼物。
但这些,都跟苏砚没什么关系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约定好,在一起的期间不能跟别人发生关系,如果有一方没有遵守,那合约就自动失效了。
苏砚很平静地看着秦勉,眼里掀不起一丝波澜,语气保持着礼貌的疏离:“秦先生,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不理解,为什么秦勉会在他家楼下守着,还一路跟着他,秦勉现在想干什么?
他现在应该跟那位宁先生在一起才对。
想到那天的事,苏砚还是有些生气的,不仅仅是因为秦勉没有遵守约定,还因为他顶着那样的一张脸,在他面前跟别人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不过,这些都过去了。
秦勉以为苏砚只是生气,故意用这种平静而疏远的目光看他,故意说出这种话。
“苏砚……”他上前两步,想把苏砚抱进怀里,又硬生生克制住了,双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放哪儿。
一向身居高位的秦总因为从来没有放下身段跟别人道歉的经验,动作语气都带着几分僵硬,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才哑着嗓音干涩地开口:“对不起,跟我回去好吗?”
那双一贯冷淡的眼眸里此时带着几分紧张忐忑和期待。
秦勉知道自己伤了苏砚的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谈生意他擅长,但要说甜言蜜语哄人,在这方面他确实笨拙了些。
苏砚更加不解:“跟你回去?”
“对,跟我回去,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可以解释。”秦勉又上前两步,下意识握住了苏砚的手,目光真切而诚恳:“那天你在酒店看到的事情不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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