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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学习,平时把工作放在心上,保持着逢年过节向客户们送小礼物的习惯。因为绩效出色,黄渝又给我涨了薪。闲暇时我们靠在CICI二楼的扶栏前俯视着奢华的舞池大厅,我与他碰一碰啤酒瓶,他问我对明年开分店有什么想法,我随口说你可以开个不那么昂贵的小夜店,开到大学城附近,主打一个下沉市场。他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好似当真在思索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儿问我:“那你来当我的合伙人吧?”

我婉拒了,说自己没有钱投资。

“嘿!你嫌弃我给你的提成不够高是不是?”

我不想他误会,“不是,我只是在存钱。”

“存钱?”他恍然大悟,“哦,你还没房没车吧?可以理解,我认识一些靠谱的房产中介,等你的钱存得差不多了,我让他们带你去看房。”说着十分豪爽地拍了下扶手栏杆,“房子的问题解决了!现在咱们来谈生意……”

“我是真的没什么钱,你们开夜店的动辄几百上千万,你缺我这一点啊?”

“我是不缺你那点钱。”他朝我的方向靠了靠,侧过身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白意,我想雇你来管理我的分店。”

“我?”

他将右手食指点在左手掌心上,好像在打数学草稿,“你算过我的店面收益,知道我们一个月大概能赚多少,对吧?”

我点头,上次和他协商涨薪时我就当着他的面算过数。

“分店刚开始可能赚不到这么多,但要能有你管理,赶超总店指日可待!……”

“我得回家了。”

“等会儿!等我说完了再走,我跟你说……”

我打断他,“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停下滔滔不绝的嘴,愣在那儿,嘴张成O型:“去哪啊?”

“回爸爸妈妈家了,我家住南方,我要回南方了。”

“为什么?”

我一下答不上来。

“你回去打算做什么啊?”他又问我。

我将啤酒瓶的瓶底在扶栏上轻轻碰了碰,“找个销售的工作吧。”

“销售?卖什么?卖车、卖房、还是卖保险?”黄渝有些着急,“不是,为什么啊?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吗?”

“过得挺开心的。”

“那是为什么?”

他瞪圆了眼看我,似乎很想要知道答案,见我半晌不出声,最终没再追问,只是神情忧郁地长叹一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再考虑考虑,好么?”他喃喃着,从唇间吐出一道烟雾,“再想想。”

我抿了下嘴唇,目光一一扫过舞池大厅刚升级过的专业音响和灯光。今年CICI的业绩很好,现在是全市前三的大夜店。黄渝愿意让我去管理分店,是看得起我。

他愿意给我开高工资,之前什么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居然也都答应。真要是管理他的店,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经理了吧?到时候我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和员工……

我将那点苗头一把掐灭,告诉自己:我不会喜欢,也做不好的。

黄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摁灭快烧完的烟头,“哦,差点忘了。”

他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挥挥手让我跟上。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办公室,看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明信片。

“不知道是谁寄的,上面写着你是收信人,还是从国外寄过来的呢!”

我接过来,呼吸都止住。

黄渝抱着臂站在我身边,“你朋友寄的?上面写的什么啊?”

从意大利寄出的风景明信片横跨大洋,历时数月之久,才来到我手中。

明信片上没有落款,可我却认出了池易暄的字迹,旅行时我们从未有过分离的片刻,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找到机会,用酒红色的墨水写下“Ti amo”。

我不懂意大利语,但是各个语言里最经典的单词我大致会认得,就像英文的Hi;法语的Bonjour(你好);西语的Si(是);还有意大利语的Ti amo,是我爱你。他在与十八岁的我对仗,以罗马的蓝天、白鸽,对厦门的邮筒、海风。

“跟我讲讲啊?”黄渝歪过脑袋,捏住明信片一角,想将它往自己的方向正一正。

我赶紧将明信片夺回来,用掌心盖住它,压在胸口上不给他看,急匆匆地朝外面走去。

“不说就不说呗,我又不跟你抢!”他不满地嘟囔着,又在我身后高声叫我,“白意——再考虑考虑开分店的事情行不行啊?”

我举高手臂晃了晃,冲他“拜拜”,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跑了起来。

·

月亮长毛,影影绰绰。人行道边的积水倒映出朦胧的月色,不够明朗。今天在外面多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比平时更晚回到家中。池易暄回来得比我早,正在厨房里烤披萨(超市里买的冷冻半成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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