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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易暄往咖啡里加了点牛奶,浓黑的咖啡液顷刻间变成了褐色:“我知道了。”
在我的活跃下,气氛没有刚开始那样尴尬,虽然一顿饭下来我们没能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是比起之前刚睁眼就被赶走,今天我混到了早饭,这是一种进步。
我想起来今天是工作日,我哥得去公司,看了眼时间,就快八点了。
“你上班不会迟到吧?”
“不会,走路过去很快。”池易暄咽下最后一块吐司,起身离开,“我去换衣服。”
我将后背往椅背上靠,压得前两只椅腿都翘了起来,抻直脖子朝卧室的方向探头探脑,只听见窸窣声响,却没看见什么。
过了一会儿池易暄才出来,他换上了正装,衬衫领口笔挺,黑色西服被他挂在右手臂上,他用左手调整着领带的位置,目光落在我身上,好像在思考应该如何处置我。
他问我:“一起出门吗?”
虽是逐客令,说得却很客气,我怀疑他在打量我的那几秒间,可能还真想过是不是要单独留我在他家里。
我将餐桌上的碗筷收进洗手池,回卧室穿上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池易暄已经换好皮鞋,站在家门口等我。
我快步走上前,弯腰系鞋带时,在他擦得发亮的漆面牛皮鞋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目光顺着他熨贴平整的西服裤腿向上攀爬,我弓着腰,歪过头朝上看去,从这个角度看我哥,他像只巨人。
池易暄俯视着我,感到些微不解:“……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我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点猥琐,迅速站直身体。
他拿上电脑包,手搭在门扶手上向下压,门要被拉开的瞬间,被我用手臂推了回去。
我哥被夹在我与门之间,被我突然靠近的动作吓了一跳,刚转过身就贴到了我的胸口。
我轻轻吸了下鼻子,发现他换了新的香水。
池易暄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警惕起来。其实我只是关心他的身体而已,我压低声音,仿佛怕走廊有人会听见,认真地问他:
“哥,今早起来还会痛吗?”
池易暄的面部肌肉僵了一下,十分生硬地回答了我:
“没。”
我很高兴:“那就好!”
他移开脸,重新将门拉开。
下楼时他的脚步飞速,当他匆匆转过楼梯拐角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的耳根子红了。
“哥,需要我送你去公司吗?”我追在他身后问。
“不用。”池易暄逃也似的,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只在马路上竞走的西装小人。
替池易暄跑腿的大哥依旧天天过来敲我的门,比他妈的盛夏的蝉还要聒噪。我这几天下班回到家倒头就睡,澡都没来得及洗,因为工作性质,我属于睡得晚,起得也晚,大哥每天中午准点出现,充当定时闹钟,到达以后先连续敲上七、八下,如果这个时候我没去给他开门,他就会开始喊我。
“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啊!”
不理他的话就会变成:
“在吗?在吗?在吗?”
池易暄甚至还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了他,有时我睡得实在太沉,枕头下的手机就会像电钻一样震我的后脑勺。
跑腿大哥曾和我说他在他们圈内有着有求必应的美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现在我信了。
光是拍摄吃药过程还不够,还要把镜头推到我面前,让我张大嘴,舌头抬起来给他看,再把手拉在嘴角让他看口腔两边,说他主打一个金牌服务。
……他妈的医院都没有他严。
大哥拍摄完毕,收好手机,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到你这么配合,我和你哥都很满意。”
客户信息说漏嘴了他都没发现,他自言自语道:“本来我还担心你不听话,得把你压到医院里去。”
我笑了,“您能压得动我?”
“我是压不动,你个子那么高。”他的眼睛上下将我扫视,“你哥说你力气贼大,说如果不行的话他也过来帮忙,我们商量过,我负责按住你,他负责拿麻绳。”
“拿麻绳干什么?”
“捆你。”
“……”
前脚刚送走跑腿大哥,后脚我就联系了池易暄,好不容易打工挣来的钱都被外人赚走了,我向他保证我会谨遵医嘱,你别再让大哥每天中午过来了,现在邻居们都以为我在外面欠高利贷。
池易暄习惯性装聋。
这之后的第三天,跑腿大哥没能按时出现,后来才知道他得去学校接生病的小孩回家,没法来我这边。当我被手机震醒时,我本以为会听见大哥粗犷的声线,却没想到时是池易暄,他向我下达了命令,让我拍完视频以后发给他汇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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