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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看着池景的手,没有抬头,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说道:“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拨弄着池景腕上的佛珠,声音微哑:“小景,你知道姚老师为什么送我佛珠吗”

池景心下一颤,不由抓紧了陆渊的手。

陆渊今日似乎是想要把积压在心底的、一直以来不曾与外人说的秘密全部说出来。他要把尘封的,没有人敢触碰的伤口都撕开来,展现在池景面前。

池景听见他说:“我曾想过对陆铭磊动手。”

在经过炼狱一样的高三生活后,在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陆渊感到前所未有的厌倦,他想要摆脱陆铭磊。

他已经策划好了一切,在他动手前,姚女士约他见了一面,并送了一份特殊的毕业礼物。

是一串佛珠。

正是这枚佛珠,将差点走向毁灭的陆渊拉了回来。

也多亏陆渊没有动手,那个酷热的夏天还未过完,陆铭磊就因身体不适倒下了。陆渊得到了彻彻底底的自由,可他的心门依然紧紧封闭着。

这些年,陆渊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总是西装革履,矜贵非常,但其实他是个病人,身体里带着腐烂的伤疤,一直不曾愈合。

直到池景出现,直到现在,他感觉到足够的幸福,才有勇气想要冲破一些枷锁。

他将一切全盘托出,彻底撕裂那些腐烂的伤口,他渴望治愈,得到新生。

池景不止是他的医生,更是他的良药。

陆渊说完了这一切,依然没有抬头,池景感觉到落在手背上温热的泪滴,这让他觉得整个心都碎了。

他捧着陆渊的脸,看着他被泪水覆盖的通红的眼。

池景一遍又一遍,坚定的告诉陆渊:“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过去了,你很好,一直都很好,我知道,还有很多人,姚老师,俞朗,白兰,王伯还有霍明,他们都知道,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紧密相拥,池景很快捕捉到一道哭声,自身后不远处传来。

回头就见容宥撑着拐杖站在那里,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此刻早已是泪流满面。

容宥哭的那样伤心,险些倒不过气来。

其实在陆渊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就被自己的梦话吵醒了,只是他躺着一动没动。

梦呓这种情况,以前也时常发生,为此容宥还看了心理医生。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很少做噩梦了,梦呓的情况也随之消失。

今日会做噩梦还梦呓,容宥自己知道原因。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安心,这几天的快乐像是做梦一样,不,比做梦还让他感到快乐。

太过幸福反而让他心生惶恐,他心底也有深重的恐惧,害怕这是最后的相处。再加之连日来作息混乱,不曾好好休息,担忧化为梦魇,搅扰他的梦。

他梦到回到了小时候。

他正跟陆渊一起快乐的玩耍,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不顾他的反抗将他塞上了车。

他在呼啸而行的列车上,扒着车窗拼命往外看,只能看到被留在原地的陆渊落寞的身影。

容宥站在客厅边缘,不说话,就是哭,眼尾通红,十分可怜。

池景一度担心他会哭的昏过去。

陆渊的情绪已平复下来,他没想到容宥醒着,还听见了他说的那些话,不过这样也好。

他说:“别哭了。”

“我没哭。”容宥咬着牙抹了把脸,他抽噎着,看着陆渊,小声叫他:“哥,我回来了。你,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弟弟吗?”

容宥知道陆渊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索性挑明了。

池景担心容宥的状态,起身将他拉过来,又打了盆热水过来。他们三个人此刻都很狼狈,收拾好之后,池景还给容宥倒了杯茶,问他为什么回国后不直接跟陆渊说他的身份。

容宥摸摸发烫的眼皮说:“我害怕。”

母亲带他从陆家离开的那天,容宥依稀有些印象。

当时母亲躲在角落里,容宥被陆铭磊说话的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就看到陆渊扶着陆铭磊上楼的背影。

他想出声,被母亲捂住了嘴巴。

陆渊的那个背影,在后来的很多年,一直在容宥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知道,是哥哥成全了他跟母亲的自由。

在陆渊,陆铭磊的身影消失后,母亲带着他离开了。外面的风雪真大啊,即便过了这么久,容宥还是记得很清楚。

狂风裹夹着暴雪刮在脸上,哪怕母亲给他戴了帽子,围了围巾,那雪打在眼睛上,疼的几乎睁不开。

母亲一直捂着他的嘴巴,不让他出声,他挂在母亲身上,眼睁睁看着陆家别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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