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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崇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此不仅帮忙,还故意推着刚要坐回来的边榆,一边推一边说:“边爷边爷,您小心点别摔着,手往那摸,不是,您手给我。”说着便扒拉边榆的手往谢之临身上塞。
谢之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
两人打作一团,旁边还有个被殃及的池鱼。
程宗崇铁了心了给自己找个后妈来,手脚并用摁着边榆的手往谢之临身上放。边榆烦得要死,摁着程宗崇的脑袋往外推,手指差点插进他的嘴里,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地停在他们跟前。
边榆以为是程宗崇还叫了别人,下意识抬头想找个借口把这玩意赶紧弄走,结果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熟悉眼睛——是一双半眯着的狐狸眼,带着点意味深长。
边榆原本还在抵抗的动作突然就有了明确规划,自然而然地绕到了谢之临肩膀上,一个用力,谢之临跌进到了他怀里。
木质淡香味飘进了谢之临的鼻腔,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初来乍到,谢之临没见过这种场面,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在外人眼里便成了一副顺从的样子,倒是真添出一点暧昧来。
先前吊儿郎当的边少此时已经换了一副面孔,漆黑的瞳仁浸泡在一汪水春里,上挑的桃花眼落哪都深情,却又能在其中察觉到一丝刻意透露的挑衅。
对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在众人簇拥下离开。
程宗崇这时凑了过来。
“我说边榆。”他瞅了眼那一伙人离开的方向说,“你回来后还没见过苏珉沅吧,苏家这段时间摊上事儿了。”
是没见,许久没见了。
边榆看了眼浑身紧绷的谢之临,收回胳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又点了根烟问程宗崇:“什么事儿?”
他这几年烟瘾越来越大,尤其在烦躁的时候。
边榆面上看起来并无异常,散漫又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眼尾略下垂,之前的深情也好挑衅也罢,扔得飞快。
他又变得兴趣缺缺,即便在问,那模样也没多想知道答案。
对于边榆的态度,程宗崇心中了然,往边榆这边又挪了挪,压着嗓子说:“前几天苏家老二没了,车祸,还没送到医院就断气了。”
程宗崇脸上少见的正经:“你离苏家远点是对的。”
白烟蒙了眼睛,边榆仰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没问车祸细节,似乎对苏家如何并不上心。
苏家的戏码比电视上演的狗血剧有过之而无不及,家里一个老婆,外面一堆女人,又生了一大堆孩子,乱得不能再乱。
苏家老爷只管播种,至于从谁肚子里生根发芽他不在乎,反正最后最有能力的孩子继承家业,代代如此,斗得不可开交。
苏家如今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即便老二死了也还有六个,不算什么。苏老爷子身体还好,卷着袖子十分乐得看儿女们斗。
边榆咬着烟蒂吐烟圈,脑子里不自觉地想起方才那双眼睛。这时光线忽地一暗,边榆稍一抬头看向前面多出的人。
“刚才还以为看错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是去而复返的苏家人。
边榆神情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将烟夹在指缝间,嗤笑一声:“刚回来没几天,咱们的关系也没说一声的必要吧。”
挑事儿的口气,边榆还想说什么,程宗崇却在这时插了进来:“哎哟这不是苏五爷吗,怎么今天有闲心过来消遣?二爷的葬礼这才几天啊,您这个时候到这种场合被苏老爷子知道了不好吧。”
苏老爷子今年七十出头,最大的儿子五十多,最小的儿子还在上学,眼前这个是苏家排行老五的苏珉沅。
“五爷”这个称呼是他们圈子里的调侃,嘲讽苏家的继承人大战堪比古代帝王。私下说归说,甚少有人敢搬到正主面前,程宗崇的敌意太明显,苏珉沅却没有多看他,视线一直放在边榆身上。
边榆推开挡在身前的程宗崇,对苏珉沅笑笑:“开个玩笑,沅哥坐。”
苏家虽然乱,却是实打实的豪门,往上追溯能追到民国时期,一般人吃罪不起,即便边家和程家同样家大业大却也不敢轻易得罪苏家,更何况这事儿和程宗崇没什么关系,单纯是边榆和苏珉沅之间的恩怨。
苏珉沅瞟了一眼边榆身边的谢之临,谢之临犹豫着想要起身,却被边榆拉住了胳膊。
边榆对着侧旁的一个单人沙发努努嘴:“沅哥不介意吧。”
苏珉沅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又看了一眼谢之临,走向单人沙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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