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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看到母亲在得知他生病以后流下的眼泪,也害怕父亲看向他时心疼的眼神,于是他选择了忍受。
阮清林不是因为父母不爱自己,才不敢将自己的病痛告诉他们,反而是因为他们太爱自己,那些话才愈发说不出口。
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们心爱的孩子,并没有如他们期望的那样茁壮生长,而是早早的被折断了枝丫,长成了奇怪的样子。
阮清林常常因为自己的病,而对父母产生愧疚,觉得自己好似辜负了他们的爱。
就这样,阮清林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到大学,直到被田沁竹签约才迎来了转机。
田沁竹是个很敏锐的人,在认识阮清林后不久,就察觉了阮清林心理上的异样,她为阮清林找来了心理医生,而那位医生,正是云慎。
“好。”阮清林点点头,对于田沁竹和云慎,他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没有他们,阮清林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云慎的心理诊所,是在一处很偏僻的小院,阮清林初次去的时候,还曾担心过,云慎的诊所开在这样的位置,会不会没有生意。
后来云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和他解释,“大多数人对于自己的疾病都有羞耻感。”
“心理疾病所涵盖的负面词汇太多,所以,诊所开在这样的位置,反而能给病人带去安全感。”
阮清林这才意识到,是他多虑了。
随着病情的好转,阮清林和云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这次见面,也是因为阮清林和余成再次接触。
阮清林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而其中症状间,自我否定和不配得感在面对余成的时候,表现的最为明显。
他认为自己配不上余成,并且越喜欢余成,就越对自己进行否定。
这样的行为问题并不出在余成身上,而是出在阮清林自己身上,他对自我的评价太过消极,以至于在潜意识中,甚至想要扼杀过去的自己,这也是云慎为什么会要阮清林来复查的原因。
阮清林走进诊所的时候,云慎正坐在屋内的落地窗前看书。
“云医生。”阮清林叫道。
云慎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阮清林,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笑道:“坐。”
阮清林依言在他指着的位置坐下。
“最近过得好吗?”云慎问。
阮清林想了想,点点头,“挺好的。”
“是吗?”云慎轻笑,“那我问的更详细些,睡得好吗?吃得好吗?”
“都挺好的。”阮清林也笑了,回答。
这段时间他的状况的确比以前好很多了,虽然偶尔还是会睡不着,但至少不会彻夜难眠了。
“那就好。”云慎说着,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到旁边的桌面上,起身为阮清林倒了一杯水。
“我听说,你最近去参加了一档节目,那档节目里,余成也在?”云慎将水轻轻放到阮清林面前,语气随意的问。
阮清林接过水,低声应道:“嗯。”
“相处的怎么样?”云慎问。
阮清林沉默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水杯,想说相处的挺好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云慎问。
“没什么。”阮清林垂着眸子,喝了口水,犹豫了会儿,才说:“云医生,我和他相处的挺好的,但是……”
阮清林话说到这顿了顿,缓了片刻,才继而说道:“但是,我觉得,他可能已经认出我了。”
“你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是吗?”云慎目光专注,看着阮清林问。
阮清林点点头。
“那你打算告诉他吗?”云慎又问。
阮清林迟疑了,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指节泛白,半响后,才摇了摇头。说:“我不打算。”
“阮老师。”云慎声音温和,表情却很严肃,他说:“你不仅是阮清林,也是阮颂。”
“如果你无法直视自己的过去,那么你将永远无法与自己和解。”
第26章
城市中偏僻的一角,城中村是繁华大都市发展中落后的遗迹,余成将车停在密集的居民楼之间,看着不远处勾肩搭背的彭永走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
城中村人员混杂,人口流动大,居民大多是些外来打工者,也正是因为此,一些小规模的赌场和不正规按摩店都喜欢选在这种地方。
余成就是在城中村长大的,他太了解这附近的环境,他的前十几年几乎是在酒瓶的敲砸声,麻将的碰撞声,以及赌徒酒鬼的吵闹声度过的。
这里是他用尽几乎全身力气才逃离的地方。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打着,余成静静的盯着彭永刚才进去的地方,心中已经不复前几日的烦躁,但却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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