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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愈发温柔, 又夹杂了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会尽快去找你们,你要在她身边保护好她。”
回应他的是一下又一下的湿热的舔着掌心。
这日, 平婉欲待去魏府所在的西平巷探上一探,上次去那里还是从宫里逃生出来的那一年, 魏单被御赐府邸。
彼时,平婉只混在人群内远远张望一眼,朱红色大门镶嵌衔环螺狮, 外立两坐石狮,巍然气派。
到魏府的路要过两条街, 三条巷。足踏石板路,车轱辘压翘一块板砖,很快又与泥土相接,恢复了原样。越靠近, 街市喧杂声愈发小, 穿过第一条巷时, 忽有犬吠高呼,盘旋上空。
裙摆于空中晃荡几圈后渐趋平缓,平婉眼睛亮了亮,脚下缓缓止步,在再次听到熟悉的吠声和哒哒的碎步,衣裙划开弧度,迈出的步伐尽是迫不及待。
“平安!”
闻嗅到熟悉味道的鼻子动了动,平安猛地扭身,两耳竖起,看到她时尾巴开始大幅度摇晃摆动,后腿一个蓄力要跑过去,又因腿疾,瘸瘸拐拐地奔来。
将至她脚边偏生又减缓了力道,绕着她的小腿轻柔地蹭。
平婉俯身揉摸它,声音透着不言而喻的高兴,“你怎么出来了?可是知道我等的焦急?”
平安低下头蹭着她的手掌细腕,耳朵耸拉起来,似是知错。余光还要瞧她神色,低呜试探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唇边攀上笑意,她的目光看向远处街巷,却并无跟来的那人。
“平安,他呢?”
话方出口,心里就像是有了模糊的回应,笑意堪堪停住。原先一下一下扫着她腿脚的尾巴缓停下来,这会儿不止耳朵,两个眼睛也是垂了眼皮。
高兴之意被生生阻断,再难入内心深处。她顺抚平安背后的毛发,仅余怅然的喃喃:“派你来陪我…平安,他可还好?”
闻言,平安仰起脑袋,安抚般舔她。
视线高移,几条街巷后,就是他之所在。
平婉愣愣看几息,垮下的唇角终是再度浅浅扬起,胡乱揉了揉平安的脑袋,重新站起来,语气佯作几许轻快,“平安,跟我回家了。”
*
二月初三。
平婉如近日一样带着平安,推着推车。日渐回暖,糖葫芦不易保存,需减少数量,她近来亦是将其当做外出漫步,给自己在等待途中找点儿事做。
张素荷在院中刚结束清扫,听到门外车辘,下意识觑向阖起的大门。前几日平婉带回条狗,说是偶然捡到的,对她亲近便带了回来。这狗倒是有灵性,对平婉顺顺服服,很是护主。
不用想也知道,门外推车旁定是跟了条瘸腿的土黄色老狗。
“别看这狗又瘸又老,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张素荷一脚踏入门槛,一面感慨说道。
“狗狗!”
石头激动站起来扑向张素荷,抱住她的双腿,先偏头看一眼外面,而后仰面看她,“娘,狗狗呢?”
“你现在又羡慕了?之前我说养一条,你可说的是狗叫的你耳根疼。”
张素荷瘪了瘪嘴,腿被晃扯着,石头一直在重述问,她伸手扒拉开,说了句“狗狗出去了,下午才能见到。”其后狠瞪陈有富一眼,拔高音量,“你找来的什么狗,动不动就在那儿乱叫,还不如人家平婉捡来的狗。你说说怎就如此听话?从不乱叫。”
火药味眼见要起来,陈有富自觉给灭了,任由张素荷数落一番。
今日金乌盛,大太阳颇为刺目。
就是顶着烈日之下,陈家的大门被从外踹开。三四个官差接连闯入,随后站在两旁,开出大道迎走来一着锦服者,赫然是李文。
紧接着,立于旁侧的一官差大喝:“人呢?出来!”
屋内,张素荷吓得激灵,从窗户看到院中场景更是惶惶然,匆匆看一眼熟睡的石头,连忙扯了陈有富出去。
“哎呦,各位官爷,怎么来这里了?我们可都是良民,从未做过什么坏事。”
李文背着手闲庭信步般向前两步,盯着二人,一字一句说得轻松:“包庇罪犯,欺瞒朝廷命官,还敢说无罪?”
此话一出,莫说知晓这是多大罪名,仅是与罪牵扯上关系,她就慌张起来。张素荷是又怕又急又冤,不由向前一步,满面欲言,张嘴就是作势大阵仗,却被陈有富拉到身后,只怕她控制不住说出什么不妥的话来。
陈有富拱手行礼,恭敬问:“官爷,敢问此罪从何而来?”
李文淡淡瞥他,只道:“若不想惹祸上身,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身后的张素荷忙接话:“官爷,您尽管问,我们知道的都会告知,决不欺瞒。”说罢冲他扯嘴唇笑了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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