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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棠舟垂着眼,拨拢泥土的手,修长劲直,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心中五味繁杂,就是杀了温言又如何,燕国,也救不回来。
燕国隐患近两年全爆发了出来,农民苛税,无粮可剩,各个地方在起义。
林家掌控着王都和繁华区域,并不管贫困地的死活。
温言和傅明庭出来的时候,看到远远的燕人花匠,记起他的双色花,于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之前是你种出了双色的茶花?”
宴棠舟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局促不安的点头。
“你种的花很漂亮,有什么愿望吗,我可以满足你。”
温言身穿桃红色丝裙,短发间一抹珍珠额带,上位者的俯视面上,并没有讨厌的蔑视目光,但也没有印进她的眼。
宴棠舟摇头,表示目前没有要求。
温言看着眼前的花匠虽然长得高大,但人似乎木讷不善言辞,普通的脸上有着紧张不安。
“那等你想到了可以来提,我的话永久有效。”
傅明庭隔绝花匠想下跪的靠近谢恩,他和温言移步去用膳,今日她不着急走。
宴棠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恨傅明庭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
午膳的桌山,有温言喜欢的蟹炒年糕,她也不怎么吃旁的,就独爱吃这道带辣味的蟹。
“先生,等事成了,就举荐你入朝。”
温言一碗饭吃了,又要一碗,蟹壳已经吐了不少。
傅明庭面色如常,没有喜色表露,
“你准备挤走谁。”
六个尚书,个个难下手。
“江岫白。”
温言咽下蟹腿肉,说出了她的目标。
“你得罪陛下,会不会太冒险了。”
江岫白是女帝的人,傅明庭有些担心,他给温言盛了碗莲藕大骨汤,放到她面前。
温言拿热湿巾擦手,手干净了拿勺喝,秋天要多喝滋润的汤水。
“拿掉江岫白,只有陛下不高兴,其他人乐于见成。”
傅明庭不在官场,无法体验到女帝并不能随心所欲,她的人,是和大臣们博弈放上去的。
“这个人可不好对付,科考出身,本事过硬,至今没有发生过污点,连他的族人都没有受到他恩惠庇荫。”
“是人就有弱点,越是这种完美的人,弱点越是大。”
“你找到了?”
“没。”
“讲废话。”
傅明庭抢走一块蟹肉,他也喜蟹,其他菜色都冷落了。
温言吃的满足,问怎么不见傅余。
傅明庭说小孩和大人吃的不一样,他在自己的院子里,
“你对他太严了,上次他跟我说,你都不给他吃甜食,小孩喜甜不是很正常。”
“甜食坏牙。”
“一直严禁,反而会让他更渴望,不如满足他,吃到了后也就那么回事,不再惦记。”
“你少宠他。”
午膳后,温言在以前的房内睡午觉,就是她不在,这里依旧每日拂尘。
有安神的熏香袅袅飘着,陷入沉睡的人不知床沿坐着人,手腕上的绞丝金线玉镯露着。
玉镯被轻轻退下,那人拿在手里仔细观看。
小少爷傅余的院子里,麦芽已经是半大的小姑娘了,她陪伴着傅余一起成长,今日见他闷闷不乐,于是问他,
“小少爷,你怎么了?”
她虽然是燕人,但不会燕语。
“温姨来了,但是爹不准让我见。”
傅余吐槽他爹专制。
麦芽安慰他,
“温大人来是有事,我们不要去打搅。”
傅明庭的好形象深入人心,不被理解的苦闷,傅余有些烦躁,但又年幼无法表达。
他爹对他,其实非常冷淡,还不如温姨每次来都给他带礼物,以及时常抱他听他说话。
温姨喜欢他,他也喜欢温姨。
温言的午睡有些长,醒来的时候时辰有些晚了,她坐起来,看着金色的光照洒进来,发了一会儿呆。
自从以前的一次不愉后,温言再也没有问过傅明庭为何独身的事。
她也看得出来,傅余只是传承傅家的需要,他并不怎么在意。
将来举荐他坐她现在的位置,其实是她请求周浔之的,一方面他不该被埋没,另一方面,她无以回报。
傅明庭什么都不缺,不如助他施展才华。
周浔之和她说了将来的打算,她是真没想过要成亲。
前一日的晚上,周浔之问温言想不想摆脱那有名无实的丈夫,她心下一阵收缩,
“陛下赐婚,怕是不易。”
“我是问你想不想。”
周浔之的眼神,很深幽,
“想,怎么不想,可若是和离了,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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