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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端茶的手一顿,半晌没说话 ,仰头将酒一饮而下。
烈酒入喉带起一阵辛辣,逼的人眼眶发红。
大庆三月十八,江震带领三十万大军起兵南下。
伴着湿冷的细雨,三十万好男儿奔赴战场,年迈母亲的嘱托,妻子不舍的泪水,随着寒冷的风,消散于阴沉的天地。
之后月余,袁庆帝的病稍有起色,虽仍然继续卧病在床,但脑子看着清明不少。
后袁庆帝以替老将军管教留京嫡子为由将江辞放入了刑部,跟着刑部侍郎冯简出入刑部做个随身的书侍。,也能学着些东西。
江辞依旧是那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期间三皇子府的小世子过了百天,江辞代替江震代表将军府前往三皇子府出席。
因着边境正处战事之中,三皇子并未给孩子大办,就请了些朝堂上排的上号的人,在府中设了午宴。
江辞一个人躲在宴席旁的小花园里发呆,忽的一个看起来年岁不是很大的小吏在他身边行了礼,低声道:“江公子,我家主子说近日的了些白茶,前些日子将军夫人同王妃说过想些去,主子派我来请您去内阁里取。
江辞:“你主子?谁?”
小吏弯腰俯了俯身子,低声道:“奴才的主子自然是三皇子。”
看了看眼前的人,江辞把手里捏了一把的鱼饵随手扔进池塘,转身道:“带路吧。”
当夜,时倾久回到卧房的时候,就见只穿了衬衣已经洗漱好的江辞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走过去给对方肩上披了一件外衣,然后伸手将偷着寒风的窗户顺手合上,问道:“大晚上的怎么在这儿吹冷风?”
江辞摸了摸肩头时倾久有些微凉的手,胳膊一带把人抱进怀里,然后用外衣把人一起罩住,说道:“怎么你的手也这么凉?冷吗?我再叫小瓶子加些炭火?”
时倾久摇摇头,往后靠进江辞怀里,头枕在江辞肩头,说道:“没事,刚刚从外面回来,沾了些寒气。”
江辞攥着对方的手握在手里揉搓着,说道:“这么寒的天气,大晚上穿这么少跑出去干什么?”
时倾久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后拿过一壶温热的酒,笑道:“这是去年我趁着桃花开的季节用桃花酿的酒,今日让无韵帮我取出来了。”
江辞端起酒闻了闻香味,然后一饮而尽,“久久的手艺真好。”
时倾久笑了笑又给他倒了一杯,问:“有心事?刚刚想什么呢?”
江辞:“今日去三皇子府,三皇子有意拉拢我。现在大庆的统帅不在上京都坐镇,有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了。而且近日袁庆帝说是精神不少,但三皇子说他已经偷找御医看过,袁庆帝内里已经亏空,现在更像是回光返照。”
时倾久:“夺嫡是要开始了吗?”
江辞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大家都在等。等袁庆帝一命呜呼,或是……等着边境的战报。只要有一样出现意外,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低下翻涌的黑水,怕是就要浮出水面了。”
时倾久放下酒杯挪去江辞怀里,伸手抱上江辞结实的后背,将头搁在他的肩头,低声道:“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辞侧头亲亲他的耳畔,然后怕人凉着,捞过软榻上的薄被把人拢进自己怀里:“谢谢。”
身后像是一个散发着热气的暖炉,时倾久舒服的窝着,继续道:“师兄这半年都不会出国师府的,我猜测这半年内朝堂会有大的变动。大约是命晷给的指示,我和小识也不再被允许进出国师府。辞哥哥……我……”
江辞抱着时倾久的手臂又紧了紧,低头轻轻的蹭着对方的头发,动作中满是抚慰。
江辞:“久久,别害怕……”
时倾久低低应了一声。
他不畏惧生死,只是害怕有一日他会看见江辞——他的爱人,犹如困兽在这浑浊的世间左突右撞浑身鲜血,而他,无能为力。
时倾久:“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好好的。”
江辞笑着在他耳边轻笑一声然后应了声好,之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项间,时倾久面上渐渐泛起红晕,红色的薄被下渐渐传出令人耳红的喘息声,床榻上氤氲的热气吹淡了房间的寒冷。
大庆三十七年四月初九,边境传来急报。
原本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但三日前月升偷袭江震的队伍,军营内部出现叛徒,江震所带领的那支疾风队伍跌入山崖,大将军江震生死未卜。
敌军趁机来犯,我边境军节节败退,三日内连丢两座城池,边境军队军心不稳,整个队伍愁云惨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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