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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若是餍足,追击猎物的行动就会迟缓,就是因为他打扰了它的进食,凶兽才会如此狂躁。

那么...应礼全力向几人游去,清醒的弟子还以为他是来救他们的,欣喜若狂地招手:“少宗主!我们在这...”然而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惊喜的表情永远定格在年轻的脸庞上,接着被深渊巨口吞没。

浑浊的潭水染上血腥,失去头颅的躯干很快被四面八方的腕足拆分吞食。应礼见喂食果然有用,雪亮剑身倒映着他眸中闪过的冷光。

那么就别怪少宗主无情!能死在他的剑下也是你们这些杂碎的荣幸!

剑光一闪,却未如预期般刺入血肉之中,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制,进退不能。应礼身后如芒在背,直觉有一个比凶兽更难对付的家伙在朝他靠近,这种感觉...谷底那夜他也曾领教过。

“原来是小章鱼?”深水之下声音听不真切,听什么都像隔了渺远汪洋。但巨兽临终的哀嚎却直冲七窍,震天动地。

这是?随着数十根腕足纷纷无力垂落,那股无形的力量也消失了。应礼重回自由,却发现四肢被那声哀嚎震得动弹不得。

“啊,忘记提醒你小章鱼的声音比较大,抱歉。”这回应礼听清了来人的声音,心中一片震惊。

“闻丹歌?是你!”

闻丹歌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还绑着的一群人:“再不救人他们就要死了。”

应礼一怔,难道阻止他的力量不是闻丹歌?可是这水下只有他们两个还清醒...他没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只有你一个人?”

“嗯,岸上人搬的救兵没有这么快到。我...担心你,所以跟着下来了。”“担心”两个字有点拗口,她艰难说完,末了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上一句,“你没事吧?”

本以为听完关心的话对方会感动,没想到应礼脸色更难看了。闻丹歌不解,索性自己去救人,顺便提醒他:“哦对了,小章鱼的妖丹有点特殊,半个时辰内不放到凝魂盏里就会消散。你不是很喜欢收集妖丹吗?”

短短几句话,却让应礼错愕数回。

先不提她管凶兽叫小章鱼,也不提她为什么知道妖丹的特殊保存方式,他喜欢收集妖丹的事,她从何得知?

闻丹歌见他没有动作,一边麻利地喂人吃解毒丸一边指导:“你用剑把妖丹从它体内撬下来,就和上次一样。然后你滴一滴自己的血在上面,让它认主。接着...”

“上次?谷底那只甲级凶兽?”应礼急切地打断她的话,疯狂搜寻记忆里的可疑之处:谷底那只甲级妖兽出来以后他就没管过闻丹歌了,以为她活下来是运气好。可现在听她的语气,上次也是她指导自己保存妖丹?为什么他全然不记得!

再结合今日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可以说明,上次的妖兽也是她解决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应礼面色发白,却不妨碍他向妖兽尸体游去。

闻丹歌两手揪着几名弟子的衣领,非常有分寸地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的皮肤,轻轻松松把人带上岸。不过她仍然没有暴露自己,因为她知道应礼一定很想要独占这份功劳。

自家夫君想要这点功劳怎么了?他一没要昂贵的珍奇法器,二没要灵脉灵矿,他只是想要这点虚无缥缈的名声!他有什么错!

她甚至特意留了一个人在下面给应礼救。果然,应礼再露面时不仅带着妖丹,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弟子。众人见他毫发无损的回来,惊叹声不绝于耳。恰巧长老们也姗姗来迟,应礼便将水下的惊险遭遇告诉他们。

“所以,少宗主又一次斩杀了甲级凶兽?少宗主实乃我宗之荣耀!放眼九州十八境无人可敌!”

昔日里最享受的夸赞在此刻变得呕哑嘲哳,应礼被众人簇拥着却沉默不语。

闻丹歌...是他小瞧了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女人。

察觉到有什么人在看他,应礼蓦地抬头,眼神与她相触的刹那冷若冰霜,接着迅速撇开目光。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闻丹歌托着腮,给补汤念了个恒温诀。

应礼回去后久久无法释怀。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闻丹歌斩杀的凶兽,冒领她的功劳使他坐立不安。

还有上次...他咬牙捏碎了手中徽盏,浑然未觉掌心鲜血横流。复又想起闻丹歌教他的,滴血认主的法子,眉心蹙得愈紧。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的那么多?还能轻易杀死妖兽?那日不是测出她才达到筑基水准吗?种种疑云缠绕心头,应礼郁气难消,刚要出门寻个法子解气,就听见下人来报:“少宗主,闻姑娘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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