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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初,君山渔父象幽灵般出现在门口。慧姑娘推开了柴门,将一把竹造的剑奉上,低声说着:“爷爷,一切小心。”
君山渔父将竹剑插在腰带上,也低低地说:“孩子,小心门户。今天的事不寻常,爷爷认为四金刚心怀叵测,目的在我,也许会到住处骚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们敢前来骚扰,你可以下手不留情,黑夜中,不会有人看出沉雷剑法,你可大胆出手。敌势如果过强,可出声招呼,这儿距约斗地不足半里,爷爷会尽速赶来的,你当心些儿。”
说完,身形疾闪,隐入夜幕中,奇怪绝伦。他这一走,完全陷入经过周详准备的陷阱中。
一个娇小的黑影,在初更将尽时便已到了屋右的竹林隐身,不但声息毫无,而且伏在那儿丝毫不见移动。
姑娘转身入屋,不久提了一把竹剑,开始巡视四周。
黑影在她入屋取剑的片刻,鬼魅似的乘机欺近至屋侧,隐身在屋角的柴堆旁。
姑娘误以为天色尚早,不会有人前来。再说,四大金刚已在擎天一剑的监视下,而且他们已和姓雷的书生订约决斗,决不会抽空到这儿找麻烦,因此便大意了些,更没想到有人胆大得早早便到了。
她首先巡视门口的竹林,万没料到来人已先到了屋侧。
黑影跃入竹篱,飘落院中不见,登堂入室啦!
高空中,传来两声鹤唳,令人闻之头皮发紧。
半里外约定的斗场中,弦声幽幽,在夜空中低徊震荡,接着,歌声隐隐传来。
“落日斜,秋风冷。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
姑娘感到心潮起伏,心说:“这书生也古怪,已是生死关头,为何唱这种哀愁的小调?
故人不来,哦!难道说他约定了朋友助拳不成?”
想起少年书生,她眼前似乎浮动着书生那英俊潇洒的身影,是那么脱俗,那么英伟。难得的是,在书卷气中英气勃勃,武功修为又是那么超尘拔俗。
十九岁的大闺女,常年陪伴着一个年迈的爷爷,照顾一个疯颠的父亲,晚间得出湖打渔,白天又得操劳家务,她没有余暇思索到其他的事,心湖似古井无被,但生理与心理都驱策着她向以外的天地寻求新的事物,一旦她发现心中有值得追寻的事物,她的古井便不会是死井了。
雷鸣远这位书生,令她沉寂如死的心湖涌起了波澜。雷鸣远的身影,首次叩动了她的心扉。
她站在翠竹形成的外院门,举目向西北角的斗场凝望,似在追寻歌声和弦声,又象在期待书生的身影出现。
“我得助他一臂之力,为什么不?”她喃喃自语。
但她又颓丧的叹一口长气,想起爷爷的嘱咐,说是可能有人前来骚扰,她不得不看守住辛苦建立的家园。
正在心潮起伏中,突听后院“喀啦”两声脆响,象是有竹竿折断之声。她心中一动。心说:“莫非真有人来不成?”
意动身动,急向屋例掠去,飞越竹篱,落下天井中,摸地。她怔住了。
后一进茅屋是她的香闺,原来闭得紧紧的竹门,竟然是大开着,可以看到黑暗的内厅。
后进屋是一厅四房,最后是厨厕,她父亲未送走之前,是关在内房的小房内。她的香闺则在左面的小房中。今年年初,她父亲的疯症愈来愈严重,她爷爷便在不得已之下,用一艘方舟,将她父欧阳逸泉送至西北面十里的芦州内藏身。每天祖孙俩在那儿打鱼,一面照顾疯人。方舟中经常藏了十天半月粮,供疯人在风浪大大时不能前往的日子享用。幸而她父亲的疯症不是经常发作的,清醒时能与常人相差不远,所以即使三五天不能前来照顾亦无大碍。
欧阳逸泉被锁在方舟上,知者不多,皆因芦州荒岛附近,不但沼泽绵延二三十里,芦苇遮天蔽日,船进入其中,方向难辨,而且暗流起伏,沙沼泥淖可陷入船,进入其中随时可发生不测之祸,死在洲中绝非奇事,因此渔人相戒不敢接近,只有她祖孙敢于出入。
君山秀士是一方之霸,事无巨细皆难瞒他,他知道逸泉被送到芦州,但并末介意,也不向人道及。上次他告诉了毒王,是因为毒五是逸泉的师叔。同时,他也知道毒王不见容于君山渔父,而毒王确在天下的名山大泽中奔忙,要寻找医治逸泉疯症药物,他不能不将消息告诉毒王。
君山渔父与君山秀土之间,平时极少往来,见面点头招呼,如此而已,只保持邻居的礼貌,交情似水。君山秀士有自知之明,老家伙对江湖邪道之士,虽不至深恶痛绝,不表欢迎的神色溢于言表,他也就不愿自讨没趣,也不想和行将入土的老家伙计较。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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