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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船,码头。”
“走。”他的语气坚定沉着。
“不后悔?”
“去你的!”
“我领路。”
“请。”他一面傍着假书生走,一面用手在身后打出一连串暗号。
他知道,五岳狂客的人与费文裕,都可看到他不断打出的手式暗号,他们在暗中留意他
的举动。
船是轻巧的单桅单舱快舟,轻灵快捷,在湖上如果有中等微风,一个时辰可驶三十里以
上。像这种寒烈的初冬时节风浪甚大,一个时辰扬帆飞驶,五十里只多不少,真是名符其实
的水上飞舟。
在漕河行驶,这种风只能挂半帆,往来船只甚多,速度快相当危险。
他发现扮舟子的两个人,原来是两位侍女。
舱仅可容纳五六个人,不分内外,舱板面加铺了天蓝色锦褥,一张矮案,明净清洁,散
发着淡淡的幽香,一看便知是女性味十足的自用轻舟。
“是你家的船?”他盘膝坐下,有脱掉靴松散一下的欲望,觉得穿了靴踏在这种雅洁的
锦褥上,未免太煞风景暴殄天物。
“是的。”假书生微笑着整理茶具,宜兴的紫砂壶小巧古朴,船像天鹅般平稳破水,茶
具毫不晃动:“船身用猪油薰烤,破水力极佳,而且用轻帆,所以速度甚快。你猜,我沏茶
的是什么水?”
操舟只需一个人,一手控舵一手操帆。另一侍女在后舱面,生起了小火炉烧水。
“唔!是龙井茶。”他取过茶缸,揭盖嗅了片刻:“不会是去年留下雪水吧?”
“这里哪像你们北方人,到处掘窟藏冰?”假书生白了他一眼:“我用的是第二泉的
水。”
“你真会享受,天下第二泉在哪里?”
“在无锡西门外惠山寺,叫惠山泉。用船去运,很方便的。”
“北方人也不是处处掘窟藏冰,只有会享受的大户人家才有此能力。据我所知,紫禁城
那位皇帝,在京城四周,建有上百家藏冰窟,还有不少官吏经管,夏天不小心冰溶化了,要
被杀头的。”他有无限感慨:“你用船运天下第二泉的水沏茶,也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办得到
的。我也有此能力,但我不会做这种事。”
“先天下之忧而忧?”
“我这草莽狂夫配吗?我真不明白,你们家一定富甲一方,生活富裕如意,你扮起绮年
玉貌雍容华贵少妇,不需做作就自然流露出逼人的富贵风华,这种气质的养成是学不来的。
但是,为何要做荀秋阳南货行的司命保护神,能得到些什么好处?你们家需要这些好处
吗?”
“为了师门的一点小渊源。”假书生说:“我们家不需要别人的好处,几乎可以说与世
无争。”
“师门渊源?潮音魔尼,假尼姑梁丘七忘?”
“是我的师祖,你真知道他老人家?”
“家父知道。好像他们早年曾经有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但却不是仇敌,意见相左少不了
见面就你嘲我讽,拌嘴吵闹当然不愉快啦!”
“多久的事?”
“我也不清楚。老一辈的人,提起往事通常只谈得意愉快的一部份,其他部份留待带进
天堂,留给自己背负。哦!她该有近百年纪了,在何处参修?”
“家师祖已仙逝十六年,我周岁她老人家就升天了。”假书生黯然:“她老人家在胥母
山缥渺精舍参修二十年,缥渺精舍便是上一代的荀东主,赠给她老人家隐居的。她在武山,
生活所需与照料的人,由家父派遣供奉。哦!她老人家与你爹闹得不愉快,起因是不是你讽
刺我(被禁止)解脱神功的意见?”
“我想,也许吧!”他接过假书生送上的一杯茶嗅了片刻:“其实我也不清楚,只从家
父口中,由不以为然的语气里,知道家父对混和垃圾式的练功法颇为反感,种因也可能涉及
其他的事故。”
“会不会涉及情爱纠纷?”
“不害臊!姑娘们就会往情爱里钻牛角尖吗?”他大笑:“哈哈……家父年方半百呢!
令师祖如果在世,都快近百大寿了。家父十六岁遨游天下,与令师祖碰头,令师祖该是年近
古稀高寿的老太婆了。年轻人眼高于顶气傲于苍,向老前辈的所谓绝学挑战,是十分正常的
事。我想,老少两人一定难分胜负,却又死不承认对方的优点,因此尔后不见面则已,见则
必将吵闹不休,所以……到底他们是否已经分出胜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爹没说,也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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