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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你们的是,八个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不是你们死、
便是他们亡,谁失败谁便下地狱。
目下是黄昏,二更天你们随领路出庄的人动身。天亮后取不回黄旗,
你两人就在庄门口自尽。”
辛文昭心中狂跳,强按心头恐惧,欠身问道:“请问教头,弟子是否可
以带兵刃和暗器?”
“当然可以带,你以为是去捉迷藏吗?”
“弟子希望天黑后便动身。”
“不行,退下去!”周教头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告退出厅,辛文昭心中一动,向走在后面的余小秋姑娘说道:“余
姑娘,咱们先商量商量⋯⋯”
中年劲装妇人叱道:“住口!不许商量,你们两人等于是临时的结伴,
突遇强敌被迫联手的人,没有你们商量的工大。”
带他来的粗壮中年人也说:“除非你皮痒了,不然你给我乖乖地走。”
他不敢不遵,乖乖地住口。
未进入大小罗天之前,他性如烈火、倔强、骄傲、目空一切,宁折不
屈。
但这三年来、他像是改头换面变了一个人,在动辄得咎的皮鞭与死亡
的威胁下,他知道该如何逆来顺受,该如何隐藏自己心中的秘密,该如何让
自己活下去。
留得命在,这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静静的回到房中。梁志豪关心地问:“文昭。你的脸色好苍白,叫你
去有事么?”
在此地、谁也不愿结交倾心的朋友.原因并非是无暇聚谈,而是怕日
后比拼过招,如果对方是知交好友,动起手来必将影响情绪,丝毫情绪的波
动。便足以令自己陷入危局、丢掉性命。
因此辛文昭虽然与粱志豪共室三年,始终不曾建立深厚的友谊。
梁志豪没有他坚强.想家想得发疯,经常从恶梦中哭醒,抱中枕头呼
爹唤娘,令人间之鼻酸。他是个性情中人,极盼获得文昭的友谊,找一位知
心的朋友倾诉心中的沉痛。
但坚强的文昭却被迫锁起自己的心,筑下一直坚固的堡垒抗拒提防,
将渴求友谊慰藉的念头,尽可能远远地排至九霄云外。
他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大孩子,何尝不渴望结交意气相投的朋友?
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他只能将交友的念头丢开,丢得远远地、
愈远愈好。
他向梁志豪摇头苦笑,一面换上夜行衣,一面说:“今晚我要出去,上
小罗山。”
梁志豪一怔,讶然道:“你⋯⋯你是说、你被派出庄?”
“是的,我是第一个被派出庄的人。”
“有重要的事?”
他从怀中取出挂在项上的金色翡翠长命锁。塞入梁志豪的手中,抑制
地说:“志豪、如果我不回来。而你日后又能活着出去,请将这块长命锁片,
挂在河南开封府祥符县朱仙镇的宋忠武庙的圣像下,感激不尽。”
他像是托后事,梁志豪一惊,急道:“文昭⋯⋯”
他佩上暗器囊,淡淡一笑,挥手道:“请你不要多问。”
梁志豪黯然叹息,沧然地道:“好吧!但愿我能不负所托。可是⋯⋯我
不知道是否能挨得到活着出去的一天。”
文昭心中一惨,情不自禁地一把抱住了对方。
梁志豪也激动地抱住了他,心酸地饮泣,不住喃喃说:“我们好可怜,
我们还是孩子,我们⋯⋯”
文昭不住吸气,泪水大串大串流下腮边。
无声的悲痛最为伤人,他应该毫无顾忌的大哭一场。
久久,他咽下流入口角的泪水,咸咸的。他不愿吐掉而往肚里吞,颤
声说,“志豪,为我祝福吧!我也为你祝福。”
“何时动身?”梁志豪颤栗着问。
“二更。”
“那⋯⋯你得好好养神。”
“是的,我得好好养神。”他醒悟地说。
即将生死一决,他怎可不抑制自己定下心神养精蓄锐?
他一手握剑,和衣躺下,只感到心潮起伏,那能好好休息。
手心凉凉的,全是汗水,身上不时打冷颤,脊梁发冷,口干舌燥,脖
下像是被人扼住般难受。
久久,他突然自己打了自己两耳光,挺身而起,深深吸入一口气,恨
恨地道:“这怎么成?还没有出去自己就垮了。
辛文昭啊!你为何不想开些?你只有死中求活一条路可走,你必须打
起精神来。”
他跳下床,拔剑出鞘,剑啸声中,他向门口假想的敌人疯狂地进招冲
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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