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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人,柜台内一名夫子正埋头拨算盘理帐簿,一名小伙计在张罗茶水。听到有人入店,两
人都本能地抬起头。
小店伙一眼便看出是陌生人,叫道:“客人明天再来好不,晚上……”“在下不是找活
干的,找人。”李玉依在柜上抢着说。
“你找……”“找贵店东冯三爷。”掌柜夫子放下笔,走近柜台伸过脑袋,用老花眼仔
细地打量客人,最后脸色一变向小伙计说:“去,请少东主来。”小伙计匆匆入内去了,掌
柜夫子紧张地低声说:“哥儿,老朽似乎认识你……”
“哎呀!你……你不要说,你是……碧哥儿……”“小声些,陆叔。”“我的天!
你……你……”
里面匆匆出来了一个身材修伟的青年人,看清了客人眼中一亮,向小伙计说:“小方,
你可以去歇息了,走!”小伙计莫名其妙,顺从地退入。青年人喜悦地走近,伸出大手叫:
“三弟,是你么?三年不见了吧?你长高好多哩!”
两人行把臂礼,两条胳臂挽得紧紧地。“二哥你好。”李玉颤声说。青年人脸上的欢笑
迅速消退。挽着李玉向内走,沉重地说:“我们里面说话。陆叔,请关好店门。”两人进入
内室,青年人惨然地问:“碧表弟,你怎么这时才来?舅舅家里还留下些什么人?你辉煌看
过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只问得李玉直摇头,虎目中大串泪珠往下滚。他咬紧钢牙,颊肉不住抽
搐,强忍心头的惨痛,久久方说:“除了我,恐怕家里没有人能逃出来,上万边兵合围,连
老鼠也休想活命。我曾经去了一躺,除了几堵残墙之外,已难以分辨那里曾经是名门大族的
福林村,田地里长满了荒草,瓦砾场中长满荆棘。”
“那……你……”“我当过兵,做过贼。那两年中,杀了不少官兵也宰了不少响马。只
有两件事委实遗憾。”“那两件事?”“在开始,我几乎迫上了刘七杨寡妇,可惜恰好碰上
了冯祯总兵所带的榆林兵,混战中被他们溜掉了。另一件事是在淮上,碰上了屠杀福林村的
游击江彬,我给了他三箭,真是天不佑我让匪贼逃掉了。”
“你的箭术……”“箭术好有何用处?只怪我操之过急运气也不好,双方冲锋,我一看
清他们的帅旗,便抑制不住自己,深怕恶贼死在旁人之手,一通鼓发,我便驱骑冲阵,连发
两箭,全中恶贼的胸口。没料到恶贼的掩心甲内,还加了双重铁叶罩,箭透掩心甲,却被铁
叶罩挡住了。第三箭我射他的咽喉,要命的是在紧要关头,恶贼的坐骑失蹄,这一箭只射穿
他的左颊,矢贯左耳轮而已。接着是双方短兵相接恶贼在卅二名兵勇的保护下向我围攻,居
然被一名兵勇认出我的身份。那天村中遭难,我的脸部变了色。与恶贼交战,我的脸部也与
遭难那天相同,脸部被烟火与尘埃所掩,被他们认出是我。那一箭如果不是该死的马出毛
病,他死定了。”
“你恐怕他报仇了。”
“我知道,我刚从京师来。在京师耽搁了近百天,没有近身行刺的机会。恶贼脸上那一
箭,反而成为他升官邀宠的证物。目下他正获圣宠,进升都指挥签事,与皇上量夕出入豹
房,权势如日中天,出入甲士如云,虽至教坊做嫖客,也先派甲士清道,与皇上同行,无法
近身,因此我不得不知难而退,返回江南。”
“目下风声正紧,你……”“不要紧,锦衣卫和两厂,皆奉恶贼旨意,在天下各处画影
图形捉我。既然无法行刺恶贼我暂且放下,先找那几个漏网余孽,不杀他们此恨难消,血海
深仇不能不报,否则爹妈在九泉之下亦难瞑目。”
“表弟,我看……算了,他们并不是杀舅父……”“如果他们不作乱,不先到村中抢
劫,官兵怎么会的藉口屠村?他们虽不是真凶,但却是祸首。”
“你……你目下有何打算?”“我已获得一些线索,杨寡妇可能在与繁昌交界的紫沙洲
上。我要去找她,杀一个算一个。”“听说,刘七并未死在狼山哩!”“此事我也略有见
闻,我会查出来的。”“你准备……”“我盘缠已尽请表哥……”“一百两够不够?”“不
行,不能带多,廿两便够了,带多了反而出毛病。城中有一位卖卜的柴疯子,他住在何
处?”
“在南津门厅江亭附近。你找他……”“对不起,这种事你不能听的太多,我不能连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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