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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随后跟入,取过舱壁上的明灯,挑高油芯,凑近李玉的脸面。李玉的脸色很难看,苍
白而带青灰,失血过多,受苦过甚,神色显得苍老、憔悴与倦怠。
青年人的眼中,涌起了困惑的神色,伸掌拍击着李玉的两颊,“劈劈拍拍”一阵脆响,
李玉终于醒来了,睁开疲惫的双目,无神的眸子显得衰弱而茫然,有气无力地注视着眼前的
人,用沙哑的声音叫:“水!水!我渴死了。”青年人转头向沈仲贤问:“陶深,他伤在何
处?”
“左后腰穿孔,右后股有四处创口。沈仲贤战战兢兢地答。青年人拉开李玉的盖被,解
开了创口中,创口曾经发炎,红肿并未全消。他打量片刻,向同伴间:“凌兄,看得出致伤
的器物么?”凌兄沉吟片刻,迟疑他说:“看不出来,时间过久,创口已经变形,这……难
下定论。”
“腰部似是利器所伤,股部……”青年人审慎地下结论。“四处伤口相距甚近,形状相
同,仅深浅略异而已,这是一种……一种……”
“是不是狼牙棒头捣伤?”凌兄拍拍脑袋,说:“不错,很象,很象。”
“周昌,你是如何受伤的?”青年人大声问。李玉打一寒颤,恐惧地说:“小的在……
在丁家洲遇上怪……怪风,跌入舱内撞昏了,醒来身……身在芦获长满的江湾滩岸旁,天色
黑得伸手不……不见五指,不……不知自己在……在何处。我便沿江湾找……我的船,船上
还有我的妻小和吴家两位大哥。但……天!我……我怕……那……”
“有什么可怕的”
“三个……许多鬼,从芦获里钻……钻出来,青……青脸镣牙,吓……吓死我了。我只
得拼命向水里逃,只感到刚钻入水底,轰隆隆一阵暴响,有东西向水里掉。我……我只觉得
整个身子一震,便痛得全身发……发僵,几……几乎浮……浮不上水面。后来,我只记得拼
命游,抓住了一根枯木,以……以后便不知道了。醒……醒来身在船……船上,但不是我的
船,我……哎……痛……痛……”凌兄向青年人低声道:“他所说的地方,定是紫沙洲,铜
陵与繁昌交界处的紫沙洲。那儿却是闹妖怪,已闹了许久了。”
“你是何方人氏?”青年人再问。“东流县吉……吉阳镇人。”
“那你怎么到丁家洲去?”
“小的渔区在丁家湾。”
“吉阳镇的渔区,如果是水户,可到大通河口,但顽劣的渔人,大多数皆越境打渔,甚
至远至荻港,顺便贩卖鱼鲜,在荻港可卖到好价钱。”凌兄加以解释。“吉阳镇有没有周昌
其人?”青年人低声问。凌兄向舱外大叫道:“有谁到过吉阳镇,对吉阳镇熟的人,到舱口
来。”许久,舱回到了一个丁勇,爬在舱口:“属下到过吉阳镇,那儿的巡检大人是属下的
朋友。”
“你认得吉阳镇的一个叫周昌的人么?”
“这个……
镇西有不少姓周的人,但属下不熟。”青年人转向李玉问:“周昌,吉阳镇的巡检司衙
门在何处?巡检大人姓什名谁?”
“巡检司衙门在北街口,大人姓韩,叫……是称……小的不知韩大人的名。”
“称甚么?"“小的不……不敢说。”李玉惶然答。"说!"“称韩……韩剥皮。”青年
人向凌兄送过一道询问的眼光,凌兄含笑点头。青年人放下李玉,往舱外钻,向迫随身后的
凌兄低声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上一下,在紫沙洲下游相遇,于理不合,受伤更可反
证他不是咱们要我的人。走!可能在后面的船上限来。”凌兄也低声迫:“兄弟也认为可
疑,不合情理。再说,他即使再大胆,也不敢随船护送,也绝不会把自己弄成重伤,岂不反
而保护不成,却增累赘么?”青年人吩咐丁勇们回船,将沈仲贤拉至一旁,低声阴森森地
问:“李玉呢?”
“我……”
“希望你不致自误。”
“我……我确是不知他的下落。”
“你们在何处分手的?”
“在龙山,他当晚便回城去了。”沈仲贤提心吊胆他说,不敢再装傻。“念在你是个好
官,同时捉你也不是本官的责任,因此放你一条生路。但如果我查出你有意隐匿李玉的行
踪,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我怎敢?我……”青年人冷哼一声,径自跃下快船,三条船长桨齐动,向下游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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