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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理会这些打手,扭头回到坟茔,开始覆土。

城门关闭的前片刻,他策马进了城。

那两位公门仁兄,在店里等着他。

“辛苦辛苦。”

为首的人阴笑着说:“看你的坐骑快崩溃了似的,跑了不少路。”

“来回一百里多一点。”

他取下扛在肩上的马包:“打折了一些狗爪子。在他们提出控告之前,两位请不要来打

扰好不好?拜托拜托。在下离境的期限,还有一天一夜,没错吧?”

“在下……”

“我不是现行犯,你也没有拘签。”

他笑笑:“而且,现在你们没穿公服,万一出了事,恐怕会影响两位的前程呢,老兄。”

他做了个鬼脸,挟着马包向里走。

“怎样?”

另一人向同伴低声问:“区家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我看靠不住,不像。”

为首的人说:“陈六吴七两个家伙,练的是内家拳,气功火候精纯,不怕刀砍剑劈,怎

会被这小郎中废了?不可能的,定是区家的人危言耸听,别具用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另一人悚然地说:“万一是真的,咱们俩动起手来,倒楣的决不会是他。”

“他敢?他……”

“他为何不敢?他孤家寡人一个,反正在这里已没有他容身之地,闯了大祸往天涯海角

一走,或者进山当强盗做绿林大王,你奈他何?”

“这……”为首的人打一冷颤。

“所以,不能逼得太紧。走吧!从长计议。”

口口口口口口

掌灯时分。

彭政宗出现在隆中酒楼的楼上雅座。

食厅相当广阔,中间设有十副座头。

两厢,是用屏风隔开的真正雅座,女眷也可以光临。

当然,大家闺秀,是不会到此地来的。

他在临街窗的一副座头落坐。

向店伙交代酒菜毕,这才留神打量四周的食客。

灯火明亮,每一桌皆有两盏高脚灯,壁灯共有八盏之多。

厢座里人声嘈杂,有粗亮的男人嗓门,也有娇俏的女人嗓音,到底有多少食客,无法看

得见。

厅中十桌已有六桌食客,都是些衣着华丽的体面绅士,几乎每一桌都有三两个仆人在旁

听候使唤和斟酒,不需店伙照顾。

只有他这一桌人数最少,桌面却很大,本来就是宴客的大方桌,十样大菜可以一齐上。

他孤零零一个人,似乎未引起任何食客的注意,没有人认识他。

右邻的一桌有七个食客,两个仆人。

那位上菜的店伙生得五短身材,长了一张年轻但憨厚朴实的的面孔,正在笨手笨脚地上

菜。

七个食客根本没有人注意店伙的存在,都在低声交谈。

“你可以走了,这里不要你们招呼。”

一位仆人向店伙说:“摆好菜就行了。”

“是的。”

店伙抬起端菜的食盘,卑谦地陪笑欠身后退:“有何吩咐,可知会柜上的伙计一声。”

店伙下楼走了。

彭政宗的目光透过敞开的大明窗向外瞧。

下面街道上逛夜市的人,一个个神色悠闲,嘻笑之声此起彼落。

对面自己落脚的昆阳客栈门口,旅客们进进出出毫无异状。

远处的开元寺广场灯火辉煌。

隐隐传来锣鼓声,那是江湖卖药人与卖艺人在开场子。

虽然在这里看不到开元寺广场,但听得真切,这些喧闹声是多么熟悉啊!

依稀,他的幻觉出现了童年的快乐时光,似乎他正处身在那些欢乐的拥挤人群里,与玩

伴们在各处追逐嬉戏。

时光倒流了,幻象似乎愈来愈清晰。

这是他生长的地方,人和景物似乎仍是廿年前的老样子,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他的根在这里。

冥冥中,有一条看不见的长绳,不管他经历了多少风霜、困苦、和欢乐,时日一久,这

根长绳仍然把他拉回到根生长的地方来。

他要回到生根的地方,必须回来……

脚步声入耳,幻觉突然消失了。

一名高高瘦瘦,显得缺乏营养不健康的店伙,捧着食盘将酒菜送上桌:四味下酒菜,一

大海碗红烧羊肉,一碗汤,两壶酒……

“小二哥,我自己来。”

他接过店伙正要替他斟酒的酒壶:“有事我再招呼,我还要等人。”

摆了四副杯筷,可知他必定是在等人。

店伙一走,他的脸又转向窗外向下望。同时思维里沉浮着一个念头,他困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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