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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什么?”
“对我计算你,逼你的事,仍然怀有怨恨,因此我一切意图补偿的举动,你都拒绝接受。”
桂星寒默然,脚下显得有点沉重。
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印象十分重要,一旦印象不佳,以后便很难改变恶劣的成见。
飞天夜叉控制酒店,把他和银扇勾魂客弄入地牢,逼两人投效,吃了不少苦头。若要说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怨恨,那是欺人之谈。
假使那天晚上,侵入向飞天夜叉索人的不是弥勒教妖人,而且要索取的人不是他,就算来人把飞天夜叉生吞活剥,他也懒得伸手过问。
他并不认为飞天夜叉与他并肩对付仇敌,是补偿对他的亏欠,而是同仇敌忾所形成的共识,并非因意图补偿对他的亏欠,而站在一边并肩应敌。
在心理上,他一直就存有疏离感。
飞天夜叉对他的沉默,心中大感不安。
“你不想说什么吗?”飞天夜叉终于忍不住沉闷,用失望的口气打破僵局。
“没有什么好说的。”桂星寒脚下一紧。
“我……”
“你已经有了名气,经过风浪。你的所作所为,该有力量担承责任与结果。老实说,迄今为止,我还弄不清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根本不配干预别人要做什么,该做什么。我挥刀杀人,哪有脸去劝人为善,所以你根本不需介意我的作法和想法,尽管去做你所想要做的事吧!”
久久传来飞天夜叉充满倦意的声音:
“小心那个女人。”
走了十余步,他听不到跟来足音,扭头一看,飞天夜叉三个人已经不见了。
第十三章
鲁家庄在城西十五六里,远在紧急戒严区外。
桂星寒返回寄住的农舍,已是黄昏降临。农舍主人刚替他备妥晚膳,银扇勾魂客便兴匆匆地赶来了。
“我从城里带来了好酒。”银扇勾魂客将两只酒葫芦往桌上一搁,喜形于色:“没有倒楣事需要担心了,咱们该好好庆祝一下。”
“你高兴什么?”他笑问,取酒葫芦替老怪杰倒酒。
“别泼冷水好不好?”老怪杰一口干了半碗酒:“官方撤消对你的十万火急搜杀令,难道不值得庆祝?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显然是你小子神通广大,事情及不寻常,是不是你付出了某种交换条件?”
“我停止进入戒严区。”他显得意兴阑珊,提不起劲:“那个皇帝,至少不必担心我去找他理论了。”
“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
“他娘的!你失去见皇帝的机会了。”银扇勾魂客没酒醉。说的却像是醉话:“在京都,要见皇帝真不简单。首先得在御林军的监视下去击登闻鼓,然后滚钉板表示你的勇气和决心,再立下生死状,递冤状由值鼓人员讯问,认为真的需要皇帝处理,才经值殿御史奏呈进行初审。能不能见到皇帝,还是未定之天。现在你只要一挥刀就可以见到他,竟然轻易地放弃,实在可惜,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天大机缘呢!”
只有告御状或许能有幸见到皇帝,平民百姓哪有这种幸运?击登闻鼓告御状,并不能保证可以见到皇帝,除非是告变。意思是告有人造反,而且有凭有据,皇帝才会亲自审理。
上京告变的人,是唯一可享受特权的人。不需申请路引 (通行身份证),可以住驿站(官方招待站)。最先得讯的地方官,需无条件派人照料入京,沿途各州县官府,不得留难并需派人加意保护过境,够神气吧?其他的冤状,可就无人理睬了。
“罢了,我并不希望成为钦犯,那日子不好过,我又不想隐姓埋名。”桂星寒一口喝了一碗酒:“我猜,这两天皇帝便可以到达。明早天一亮,城内城外任何蛇鼠也动弹不得,你会回张家吗?”
“不回去了,那边不需要我这种二流人物帮场。张家这几天应该无惊无险。先锋营禁军已经到达,勒令弥勒教的妖人离境,违者格杀勿论。那个陈百户,好像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那混蛋如被看管,必定会激怒他的死党,迁怒在我头上,我尔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桂星寒笑不出来,虎目中杀机怒涌。
陆指挥使显然重视他拒绝投效的理由,所以不勉强他投效。他杀了不少锦衣卫的官兵和密探,那些人的同袍友好怎肯干休?锦衣卫的官兵,都是世袭的皇亲国戚功臣子弟,平时作威作福权倾天下,通家世好狼狈为奸,同伴被杀,岂肯坐视不管?公不能为所欲为,私底下必定同仇敌忾肆行报复,这是人之常情,陆指挥使当然心知肚明,确也无法管束这些激进人士胡作非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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