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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没有山岭,视界有限,没有高的物体分辨位置,无涯的林梢尽头与天衔接,走上三两天,还不知身在何处,必须找到村落,才能知道置身于何地。
“走啊!至少今晚不用在荒郊露宿挨饿了。”桂星寒也兴高采烈欢呼。
三人牵了三匹疲马,脚下加快。
路左伸出一条小径,小径尽头有灯光,似乎远在里外,灯光摇曳忽明忽灭,那是因为有树林相隔,才发生摇曳明灭现象。
已不容许他们犹豫。不假思索牵了坐骑进入小径。
不足一里,两盏长明灯笼呈现眼前。
“不是村落。”桂星寒在灯笼下发怔,有点进退失据,不知是否该继续前行。
两根有如神道碑似的石碑柱,长满了石苔,在灯笼的光芒映照下,可以分辨碑柱的大篆字。
右柱上刻的字径尺见方:扬州绝域。左柱上的字体字径相同:丹阳别业。
“甚么意思?”飞天夜叉讶然问。
“扬州、丹阳,都是地名呀!”葛春燕也大感惊讶:“我听说过这些地方,都是江南胜地。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确是地名。”桂星寒说:“扬州丹阳,一在江北一在江南,到南京就可以知道这些地方了,至于绝域……晤!是有点古怪……甚么人?”
他放掉缰绳,转身警觉地沉喝。
天已全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月下旬没有月亮,星光也被蔽天的枝叶遮住。
小径两侧是结实累累的桃林。一声轻咳,踱出两个背了行囊的人。
“你们到底进不进去呀?”那位留了花白山羊胡的老旅客,顿了顿枣木打狗棍,嗓门沙哑,像老公鸭:“你们三人三马,挡住了门啦!”
“你们是……”
“错过宿头的旅客,找地方借宿。”
“我们也是。”
“那就进去呀!”
“好,进就进。”
两座碑形柱,很可能是别业的外门,没建有院墙,整齐的果林权充界限。
进入二十余步,身后淡雾袅袅涌升。
“咦!这里到底是甚么地方?”飞天夜叉愈走愈惊讶,她是闯了两年天下的女贼,北远到过京都,南曾经到过湖广,见识比葛春燕多而广。
葛春燕只知道扬州丹阳的地名,飞天夜叉看到这两个地名写在一起,便感到惊讶,可知她必定知道这两地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两旁的景物,飞天夜叉更惊讶了。
天色虽黑暗,但已经没有大树生长,星光朗朗,附近景物清晰可辨。
“他娘的!不会是做梦吧?”跟在后面的老旅客怪叫:“是不是到了江南了?”
“这里是河南。”桂星寒接口:“老伯,你不会是梦见江南烟雨路。”
近处清晰可见,远处景物依稀。小径向百步外灯光映掩的房舍伸展,两旁荷池、小亭、花圃、小桥流水历历在目,绿草如茵,小溪垂柳丝丝,一片江南景色,亭台也是江南纤丽格局。
“难怪外面碑柱上刻着扬州绝域,有人把扬州花花世界搬到此地来了,算是本地的一绝。”另一位旅客嘀咕:“他娘的!真有点邪门。”
第二十二章
往右的小亭踱出一男一女,男的穿青衫、束发,佩剑。女的穿水湖绿连身彩衫裙,也佩剑。两人才貌相当,二十来岁有如一双金童玉女。
“这里是湮没了的扬州丹阳郡治秣林县,所以称绝域。”年轻书生背着手,跟在后面说:“那已经是魏晋以后的事了。如果把这里看成南京的扬州丹阳,那就一错三千里。诸位也是来投宿的?”
“没错,错过宿头。”桂星寒和气地打招呼:“兄台难道是此地主人?请教尊姓大名。在下姓桂。”
“在下也是错过宿头,早半个时辰投宿的。在下姓叶,叶其昌。那位是在下的女伴,聂姑娘芳华。丹阳别业的主人姓封,十分好客,只是人丁甚少,房舍甚多,住宿十分方便。”
“聂芳华姑娘?”老旅客讶然称呼:“武昌仁义大爷翻天神手叶良钦的千金,就叫幻剑飞卫聂芳华,这五六年来誉满江湖,剑下罕逢敌手。”
“聂姑娘正是叶大爷的千金,幻剑飞卫聂芳华。老伯贵姓?”叶其昌扭头向老旅客打招呼。
“老朽崔公权。”老旅客回答的话气有点勉强。
“擒龙客崔前辈,久仰久仰。”
“擒龙客已花甲出头,擒一条蛇也力不从心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不要奉承我,江湖朋友都骂我老不死,久仰什么?”
“老伯,如果你自己认为老了,那就一定老了,”桂星寒听出擒龙客口气不愉快,有意冲淡不快的气氛:“人活在世间,羡老而不羡少。有些人一离娘胎就夭折了,能活到老伯年近古稀的人并不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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