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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目眦欲裂,布满血丝的眼珠突出,充满恨意与愤怒,眼神死死地剜着他昔年亲封的太子。

被亲生父亲以这样看死敌的眼神注视着,凌云青反而有恃无恐地笑出了声。

“为君者当杀伐果断,不可顾私情而失大统。当权衡谋策,不可得当下而失远见。

父皇的教导儿臣始终铭记于心。儿臣知行合一,自认为做的很好,如今朝野上下没有半分反对的声音。可是父皇,你好像有些不甘心啊。”

“逆子,我教你那些,不是让你来违抗我!”

“违抗了又如何?”

凌云青翘着二郎腿,平静地面对老皇帝油尽灯枯的嘶喊。

“父皇,承认吧,在所有的皇子中,只有我与你最像,他们没有的野心和手段我都有。正因如此,你才会选中我不是吗?若是你我换位而思,你敢说你不会做出比我更无情下作的事?”

老皇帝嘴里依然喃喃重复着“逆子”二字,眼中的光却暗淡了。

他知道,太子口中说的句句属实,根本无从辩驳。

人会被权利吞噬,变为丑陋凶残的怪物。它们无情冷血,心狠手辣,臣民之骨是铸成王座的基石,至亲之血是通往王座的红毯。

老皇帝在这至尊之位上坐了半生,仅有的几个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如此巧合,他难道真的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不过是放纵着,以为是小打小闹,皇家的孩子原本就鲜少存活,不是先天体弱,就是飞来横祸。

起码当时自己正直壮年,所有的事都还在掌控中。他甚至还有些欣喜若狂,为能有一个和自己相像的继承人而感到欣慰。

老皇帝没想到,人会老得如此之快,会病得如此迅猛。

仅仅是一场风寒,就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御医换了一波又一波,病情始终不见好转。

“父皇老了,不如让位于儿臣,让儿臣为您排忧解难。”

卧床第二十七日,张狂的小崽子终于露出了他的犬牙。

老皇帝短暂地恐惧了一瞬,而后依然摆出天子的威仪,对他大声呵斥,直骂忤逆不孝。

他不是无法接受太子继任他的位置,只不过……像这样违背他的意愿,自己抢夺,蚕食,妄图挑战他的权威。

这算什么?逼宫吗?

还好他手里还有最后一张底牌——皇宫秘宝。

传闻中救国救民的仙家宝物,唯有每一任的皇帝知晓它的所在。

太子怕是早就知晓有此物,不然不会一次次留着他苟延残喘,好声相劝。

只要他死咬着不松口,太子就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万一,万一机缘所至,他有病愈的一天,定要将那小崽子给……

“父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可惜,他算错了凌云青的狠辣,缠绵病榻的第四十日。

子月十五,月圆之夜,老皇帝没能把握住最后的生机。

“比起活着让孤背负骂名,不如死了重来干净。”

凌云青移开按紧被褥的双手,窒息而死的老皇帝露出半张脸,死不瞑目。

他重新将挣扎过的床铺整理规整,轻飘飘地招手道:“动手吧。”

手腕有蛇形印记的太医上前道:“请殿下暂避一二,好让微臣施展续命之术。”

凌云青走了两步又回来:“你最好真的能做到,要是老东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孤,你知道后果的吧?”

“殿下在随园地底不是见过许多次了吗?用续命术唤醒的死人,除了记忆减退之外,与其生前并无差别,只不过殿下若要问话,只能等他主动提起,强行逼迫他回忆会导致此人想起自己的死亡,续命术会立刻失效。”

“知道,还有呢?”

“往后需要殿下替我寻些刚死不久还热乎的尸体。”

“那还不简单,孤随便就能……”

“殿下,尸体不可有外伤,并且死前不能有任何仇怨的情绪。”

“知道了,真麻烦,找正常死亡的普通百姓就行了吧?”

“是。”

“苗太医,希望你对得起孤对你的信任。”

*

先帝灵柩昨日已送入陵寝,为表孝心,凌云青还假模假样地去皇陵转了一圈。

宫内的白幡还未撤下,四下一片凄然。

凌云青站在空荡的灵堂前,心中舒坦了不少。

看吧,父皇,即使不用龙骨,我也有办法掌控大晋的命脉。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无论我表现的多善意,你仍然不肯透露分毫。

甚至频频对三弟施恩有加……真是可笑,那个蠢货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地方?

更何况你早已死去,续命之术可以让人的魂魄在阳间停留,却不能保持尸身不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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