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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的魂灵一动不动,这方小小的树影之下,时间不再流淌。
“我是答应过你,可我同样说过,我不认为你的过度保护会给白辰带来什么好结果。”银发的人闭着双目,满溢而出的力量化作星辰流转在他身侧,美轮美奂。
“玄钰,难道你现在仍然觉得,什么都不告诉他,是对他好吗?”
他睁开眼,眼眸中闪过微蓝的底色,似乎有一丝不悦。
玄钰则微微一怔,印象中,这个人很少唤他的全名,通常都是一声“喂”或者“小冰块”。
此刻玄钰不得不承认,那个顽劣的,爱捉弄人的,除去一身神力毫无优点可言的衡安真的已经消失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代表了法则本身的冥界之主。他端庄肃穆,眉眼中不复当年的神韵,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看不见一点衡安的影子。
“是。”
玄钰直视着那双眼睛,手中的那团雾动了动。
“没有什么比置身事外更能保护他。”
衡安沉默片刻,仔细瞧了瞧他如今深沉的模样,冷哼一声:“倒是和无烈越来越像了,一样的自大自私。”
大手一挥,白雾的中央出现了奋战的背影。极恶的魔气流窜,白辰手无寸铁凭着乱打的法诀苦苦支撑。
玄钰怒气冲冲:“让他知晓过去是为了让他自愿交出净化之力,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让他去送死吗?”
还未等到衡安发回答,他手握银枪,急地就想闯出静止结界。
“站住。”
冥土之上,法则不可违背。衡安的话一出,玄钰的脚就像是被钉死了一样,再急再气也只能回头怒视道。
“为何拦我?他已经为我死过一次,我不能再让他……”
“原来你也会这样悲切的时候。”衡安道,“他不会有事的,他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坚韧。从你决意将他转生成狐妖开始,你一直都考虑地很周全,可还不够周全。”
雾气的中央,白辰在手中凝出了冰箭,而后片刻,箭雨落下,箭簇闪着五彩的光向魔气奋起直追。将成团的魔气打散。
他的背后,早已升起无数支有净化之力的冰箭。
“在凡间的时候,你一厢情愿的赴死,自认为能还他自由。当时若不是我令分身多给他上了一层枷锁,他怕是早就死于法力的反噬,追随你而去。你曾错估了他对你的感情,如今你又要小看他的力量吗?”
“我……没有小看他。我一直都知道他可以做得很好。”玄钰看着那抹与魔气纠缠的背影,与当年奋不顾身为他挡刀的身影何其相似。
他是朱钰的时候,呆书生在这冥界花树下等了他许久。他是霍玄钰的时候,笨狐狸在孤坟前守了他十年。
无论是陆恒还是白辰,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个人身上总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可偏偏又是个固执的笨蛋,明知不可能还要坚持。
明知两人之间没有结果,却还是用情至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到最后,竟是一件事都没能如愿。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可我无法放他走。我会害怕,每次他离开我的视线,我都会想起他被山匪截杀的模样。”他痛苦地哽咽道,“我找不到他的身体,我看见血,看见白骨。他原本……不用走那条路的。是我一见到他心就乱了,露了破绽,引他走上了必死无疑的路。”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追悔莫及,他跪在小溪的碎石上,捧着沾满血肉的尘土。林中鹿鸣声声仿佛是拷问: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将他害死?
如果我的出现只能给你带来不幸……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相识,最好永不相见。
衡安摇头,坦然道:“真不知道你们俩相遇是好还是坏。当年若不是你执意阻拦,我理应将他收回重铸。”
可重铸之后还会是他吗?一个为解决极渊魔气而诞生『容器』,就算是衡安也无法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容器。
“他不是容器,以后也不会是。”玄钰缓缓开口,“我想让他活着,仅此而已。”
用情至深的,何止白辰一人?
“再等等吧,他需要成长,净化之力也是。我将他关入酷似极渊的幻境中,是为了磨炼他的意志,更是为了以后……”
衡安的话头戛然而止,在白雾展现出的画面中,出现了本不该存在的声音。
“怎么回事……这不该让他知道。”玄钰心惊,他望向同样惊异的衡安,心如鼓擂,“不是你……那会是谁?”
冰棱击打在地面上,彻骨的寒冷似乎透过白雾传递过来。画面之中,白辰捂着伤口,身带寒意,一瘸一拐地走向巨大的花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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