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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世上唯一关心他的人大概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如果自己以这副胖猫儿的模样跑回宫去,他们还会认得自己吗……

又过了许久,门外传来侍女叩门的声音:

“——大人,芳斋已经收拾妥当,请大人移步沐浴。”

“嗯,你退下吧。”那道声音依旧淡淡,辨不出情绪。

终于走了——

钟淳竖起耳朵,终于听见了头顶收拾桌案的动静,一颗紧揪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整个人脱力地伏在桌底,尾巴也放松地垂了下来。

就在他庆幸又逃过一劫时,那渐行渐远的脚步似乎突然转了方向,紧接着,眼前竟蓦地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还未等钟淳从懵然中反应过来,后颈便已被那只手给掐握着拎了起来——

“嗷……!”

钟淳刚想下意识地挣扎,可当一对上面前之人漆黑的双眼时,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之力扼住喉咙般,背上霎时根根寒毛倒竖。

昏黄灯火下,张鄜头戴黑帻冕冠,身着钧玄祭服,两含眉目深邃,一道薄唇似剑,说不出的庄严威重。

他的瞳仁极黑,像刚剥开还渗着冷气的龙眼核一般,又生又硬,凝成一团化不开的深墨。

钟淳呆愣地微张着嘴,只觉自己连魂魄都要被那双眼给冻住了,却见他面色冷肃地凝视了自己半晌,眉间微蹙,朝门外侯着的管事唤道:“陈仪。”

“这是谁送来的?”

陈仪闻声进屋,将吓得不得动弹的钟淳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摸着胡子道:“前几日四皇子与三皇子一同去岐山狩猎,听说猎了只似猫非猫,似罴非罴的东西,兴许就是他遣了吴可嘉送来的。”

“我不在的时候,谁作主收下的?”

“回大人,是小公子看这东西模样可爱,讨人喜欢,便作主收下了。”

钟淳被张鄜身上散发的那股气势惊着了,瞳孔害怕得缩成一条竖线,耳朵瑟瑟发抖地耷拉着,手脚亦是一片冰凉。

“吴可嘉还挺会挑人送礼。”

张鄜声色淡淡,语气不辨喜怒,但熟知自家大人脾性的陈仪深知:这是丞相心情欠佳的表现。

“这几日暄儿未去书院,就是因为它?”

陈仪咳了咳:“小公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把它处理了。”

“啊?这……”

钟淳原本正装着死,听到张鄜口中的“处理”二字,不由心中大骇——

他几天前才死过一次,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猫,今个儿若是再死一回,指不定要变成什么鬼东西!

钟淳看出那张府的管事似乎对他有些恻隐之心,于是便眼巴巴地朝那人望去,又是鞠躬又是行礼,企求他在丞相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猫,更何况是这种脸圆眼圆耳朵圆的极品胖猫儿。

陈仪见钟淳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不禁心痒得想在那毛茸茸的大脑门上摸一把,但面上还是矜持道:“大人且再思量几番,我看这猫儿似乎有些灵性,能通人言,不如再将它在府中多留些时日。”

钟淳闻言,立马疯狂含泪颔首以表同意。

见张鄜垂首不言,陈仪趁热打铁道:“这胖猫儿原先在公子那是极不听话的,经常要竹鞭教训才能安稳一些,今日这刺头无缘无故跑来大人您的书斋,想必也是与您投缘的。”

钟淳继续含泪颔首。

陈仪摸了摸胡子,又道:“我听闻寻常猫儿的性格大都孤僻喜独,不爱同人待在一处。可今日这奴儿三三竟一下午都安安静静地赖在房中,现下被人制住命门也丝毫不反抗——”

“大人,这胖猫儿似乎对您有种异于常人的信赖与亲昵啊——”

钟淳含泪颔首……

……嗯?

张鄜转眼看向手中那只呆愣的猫儿,缓声道:“亲昵?”

陈翊笑道:“您看他在您手中乖巧得跟什么似的,一动也不动,耳朵垂着,连肚皮都露出来了,这不是在向您讨宠撒娇吗。”

钟淳:“……”

他那是被吓得动弹不得,怎么就成了乖巧撒娇了!

眼看着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又望了过来,钟淳背脊一僵,强忍着内心的畏惧,终于鼓起勇气伸出爪子抱住那人的手腕,战战兢兢地蹭了几下:

“嗷……”

陈仪见状很是欣慰:“大人您看,这小东西果然天生便与您亲厚。”

张鄜并未言语,只是又静静地看了手中那胖猫儿一会,才将其放了下来。

待那袭玄色身影逐渐行至门口,惊魂未定的钟淳听见一声:

“在暄儿把心收回来之前看住它,以后别让它出现在文渊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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