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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思陵笑着叹了口气,道:“不瞒丞相所言,这几日为了操劳国子监中大小事务,我老杜可是连着三天三夜也没阖眼了。”
张鄜问:“国子监出了何事?”
“唉,前些日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先是有位教骑射的先生摔断了腿,而后教书的朱太傅与丘太傅也一前一后地病倒了,这两位前朝遗老也到了该致仕的岁数,想必这次告假之后便不会再回来了。”
杜思陵低声道:“这回一次缺了这么多空子,乔大人和公孙大人都想将自己人给塞进来,往我府中递了帖子,我这脑袋疼得……便只得对外称自己是染上风寒了。”
“他们举荐的那些人连像模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几篇,只晓得堆砌词藻,内容根本毫无新意。可眼下秋试还未到,朝廷中来来去去还是那些旧人,我便只好一拖再拖了。只是担忧学堂里缺了先生,殿下们与那些世家公子们的课业不知要请哪位大人代为教导了。”
张鄜思忖了片刻,道:“不如由我暂代这空职罢。”
“……这可如何使得!?”
杜思陵大惊:“丞相您辅佐圣业,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是万万不值得您亲力亲为啊。”
“你先前送来的试论我都看了,但仅从一篇文章来看,并不能依此断言各位皇子的品性。”
张鄜负着手道:“皇储将立在即,趁这次契机,我正好能对诸位皇子多加观察,将他们的近况禀于陛下。”
“可是丞相……”
杜思陵欲言又止,低着头小声地道:“朝廷上恐有人会议论您专擅摄权……”
“那便让那些人上奏弹劾我吧。”
张鄜面容沉静:“我意已决。”
杜思陵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廊角处隐隐传来了一阵啜泣声,二人相视一眼,提着灯朝那处走近,却见是一位身着宫服的小太监。
“你是谁家的奴才?”杜思陵觉得他看着有些面熟,出言问道。
小良子本是一个人在僻静处偷偷抹泪,万万没想到竟兀地撞见了两位大人,于是忙诚惶诚恐地跪下行礼道:“回大人,小人……小人是十三皇子身旁跟着伺候的奴才。”
“噢,是十三殿下身边的。”
杜思陵虽为国子监祭酒,但平日里对这位行事懒散的小殿下印象不佳,连带着小良子的态度也有些轻慢。
“你这奴才为何不跟着你家殿下身边,反而一个人在此处哭哭啼啼?”
“小人……小人……”小良子胆子小,被他这么一质问,更是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
张鄜道:“这里没有外人,慢慢说。”
小良子拭了拭眼泪,深吸了几口气才道:“是、是……方才殿下遣我去给四殿下送贺礼,让我在前厅等他,可……可我在这等了许久,都不见殿下回来,方才提着灯笼去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人………”
皇子失踪并非小事,尤其是在四皇子大婚此等敏感之际。
“此等重要之事方才怎地不早说!”杜思陵挂下了脸,将小良子吓得面色发白。
张鄜回头跟温允对上了视线,温允心领神会地对四周禁卫下令道:
“立马去府中搜寻十三殿下的下落,不要进内苑,也不要惊动其他人。”
——彼时的钟淳还挂在院中的那棵千年松上。
“是不是真心心悦,又有什么重要,只要是真心想娶就行了。”
钟淳愣了一会,低下头:“可是娶一个自己并不心悦的人共度余生,岂不是后半辈子都不快活了。”
钟曦唇角依然笑意淡淡:“快不快活本身就人各有异,像你三哥我,在风月场中独来独往一辈子那才叫做真正的快活,而你四哥显然志不在情爱,与谁成婚对他而言应当都无甚区别,只要对方是姓乔便行了。”
钟淳沉默了一会,问道:“四哥如此心切地与乔家攀亲……也是为了那东宫太子之位?”
“……”
钟曦笑而不语,侧过头望着熄了喜烛的主屋,转移话题道:“小十三,你还未应我的赌约呢。”
“我赌你四哥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你呢?赌多久?——”
“若是你赢了,三哥便无条件地答应你一个请求。”
一阵猛烈地睡意袭来,钟淳打了个哈欠,预感自己再过不久便会变回胖猫儿的身体,不由急着推他:
“……你莫非真要在这树上趴够一个时辰不成?我不赌了!我困了!我要回宫!你快些将我放下去——”
钟曦确是一副无赖泼皮样,搂着他的肩不放手:“不放——你若不赌我就不放你下去,你自己在这树上待上一宿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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