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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帘帐忽地被掀开,只见寒容与一脸不爽地走了进来,看见钟淳醒了之后颇为意外地笑了笑:
“噢?殿下这么快便醒了?听说你身子伤得也不轻,正好让我来好好地诊诊你——”
钟淳还在记仇着,于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退:“……张鄜呢?”
寒容与天生一副谁也瞧不起的模样,于是理所当然地不把钟淳的皇子身份放在眼里,自然地上手将他扳过身子扯了过来,恶劣地笑道:
“他么……哼哼哼,方才被几个老头叫走了,顺便将殿下你卖给我了,如何?伤心不伤心?”
钟淳自然不信他的话,但也知晓他同张鄜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于是便闷着头由着那江湖郎中动手动脚,却忽然感觉自己被翻过身去,臀上还被人不轻不重地掰了一把,怒道:
“看病就看病!你掐我屁股作甚!!”
寒容与看完之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唔……看来张鄜还未禽兽到这个地步。”
钟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字里行间总觉得此人同张鄜很是熟络,不由开口问道:
“……你是张鄜的熟人吗?”
他在张府的这些日子里,从未见过有人能胆大到直呼丞相名姓的人,就算是与张鄜极其亲近的下属,譬如温允同沈长风之类的人,同那人讲话时也始终带了几分敬畏谨慎,相比之下,眼前这人说的话可谓是极其轻佻放肆的。
寒容与不置可否地哼哼道:“我不仅是他的熟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那……你应当认识他许多年了吧。”
钟淳有些迫切地望向他:“那你应当知晓张鄜身上究竟中的是什么蛊了?寒大夫,你能替他将这蛊毒给驱尽吗?”
寒容与嘴角还是上翘的,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白面皮上的一对眼珠黑得渗人:
“张鄜未曾告诉你他身中蛊毒?”
钟淳被他看得有些发慌:“未曾……”
寒容与又眯着眼盯了他许久,随后变脸似地绽出一个微笑:“既然他从未告诉过你,就说明有些事不该,也不适合被殿下你知晓。”
“不、不……我一定要知道……”
钟淳急着比划道道:“你没见过张鄜毒发时候的模样,他手背上的青筋能有这么粗,而且他根本未曾患病,却每日都在服药……”
“殿下。”
寒容与打断他的话,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你可是真心想为丞相好?”
钟淳点了点头,把脑袋凑了过去:“真,当然真,我不想再见到他那般痛苦的模样了……”
只闻耳旁低低地响起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那你就离他远一点。”
钟淳浑身一僵,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看着寒容与晦暗不明的脸时,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意霎时窜上了脊背。
“你……”
“我不是在说笑。”
寒容与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将食指抵在唇中:“毕竟当年的那些事,远不是殿下你能插手的。”
作者有话说:
暗搓搓地将丞相的表字换了
第58章 雪泥(三)
“殿下既知张鄜身上有蛊,可知他当年又是替谁心甘情愿受的蛊?——”
*
一夜之间,上京十方天地尽数落白,雪下的不是很急,漫漫洋洋地洒了一地鹅毛似的,轻如飞絮,绵如冰丝,拂得人脸上痒痒的。
宫中的早梅也开了,每一株都孤瘦瘦地横在院中,白如砌玉,红如殷丹,在雪中依旧绽放得饱满盛情,尽态极妍,有着“高情已逐晓云空”的铮铮傲骨。
“寒家乃是江湖中名望颇高的行医世家,与上京那些吃太医署俸禄的医官可不同,寒家有自己的门派根系,底下的门徒遍布大江南北,干的都是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勾当,医术高明得神鬼莫测。”
钟曦仰首躺在经书阁的屋檐上,随手掸去雀金裘上的落雪,懒声道:“这寒容与么,是寒家的得意门生,想来先前淮南王叛乱之时应当与蔺家和张家有过不少交情,若我没记错,这位寒大夫同先皇后与先太子应当也有一段因缘。”
“小十三怎地突然问起他来了?”
钟淳坐在他身旁,把脑袋缩进兔毛斗篷里,搓了搓怀里的暖炉:“没什么……”
他似乎有些变扭,纠结着要不要问出口:“那……那……张家同蔺家……”
钟曦凤目微挑,笑着望向他:“小十三真正想问的是——丞相同蔺皇后之间的往事吧。”
钟淳被戳穿之后面色一红,又开始无意识地搓他手里的暖炉:“……不是说只是传闻吗?”
“是啊,可传闻到底也并非空穴来风,自从当年蔺皇后嫁给父皇之后,宫里宫外便再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揪着这件往事不放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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