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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仪,送客。”

……

张鄜回书斋后,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摔碎了一方玉玻璃茶盏。

来不及了。

这群老东西,这种时候还要窝里横搞内斗。

看来明日还是得认真找他们一一谈过话才行。

他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隐约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以为是陈仪来收拾这一地狼藉,便道:

“进来——”

忽然,一支又凉又软的东西抵上了喉间。

张鄜四肢冰凉,蓦地睁开眼:

只见三个月不见的钟淳正从天而降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弯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手中还握着支未浸墨的羊毫毛笔。

十三殿下见那人没反应,又将笔杆威胁地一挑,半开玩笑地唬道:

“刺客!不许动!——”

第82章 疯魔(十)

张鄜与他对视半晌,才微微一勾唇,配合道:

“哪里来的小贼,竟放肆到了本相府上?”

钟淳得意地昂起脑袋,柔软的笔尖在那喉结上打了个转,拉长声调:“那可不是丞相自己迎我‘进来’的吗——”

语罢,他换了个恶狠狠的语气,笔杆又戳了戳:“哼!废话少说!今晚要想活命!便将府上最值钱的宝贝交出来!”

“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

“……”

张鄜握住他的手,将人半压在桌案上,微微倾身:

“……我将我家淳儿抵给阁下,不知够不够抵万金?”

钟淳被那近在咫尺的热气拂得口干舌燥,差点要装不下去:“咳、咳咳——勉勉强强吧!”

“哦?”

“何为‘勉勉强强’?”

钟淳满脑子都是张鄜那冷淡而煽情的声音,脖子根又没出息地涨红了:“那怎么地……也得……”

“再、再添上一个吻……”

张鄜将手指缓慢地扣进指缝中,将那双手拢进掌心:“阁下好算计。”

随即在十三殿下额上落下一吻:

“这般可足够?”

钟淳红着脸,整个人几乎融进张鄜的气息里:“……不够!”

“出尔反尔实非君子所为。”

“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紧接着,钟淳便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一把自己引以为傲的“流氓”吻技——实则是小狗似的在人脸上亲亲啃啃。

“怎么样!?”

张鄜看着钟淳一脸求表扬的表情,难得沉默了片刻,将他微湿的鬓发拢到通红的耳后:

“怎地今日突然从营里过来?”

钟淳中衣外头只披了件外袍,一副披星戴月的模样,连发梢都沾着早春的夜露。

他的面颊比三个月前微微消瘦了些,但依然挂着些许婴儿肥,眼睛转来转去:“都是你勾引我的!”

张鄜闻言不动声色地挑高了眉,却见十三殿下从身后“哗啦啦”地掏出一叠“罪证”,一把拍在他胸口:

“看!都是你故意把这些寄到军营!才害我……忍不住跑出来的!”

张鄜接过那叠信笺,在手中翻看了一阵,面上的神情逐渐有了变化。

但当他看见桌上有封与之长得一模一样的信笺时,心下才一阵清明。

——送信之人将东西送错了。

张鄜在心中叹了口气,将那叠字画重新放回桌上,转了个话题:

“这些日子在里头过得怎么样?”

“答应我的事有没有做到?”

不提还好,一提钟淳就立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仿佛被人塞了一石难以下咽的柠檬般,滔滔不绝地控诉起来:

“那个李老头!简直跟个疯牛一样!每日十二个时辰都在盯着我练武!若是有哪个动作不到位的,他便拿那种很长的枪杆捅我!有时我脚站酸了,想换只脚站,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难堪!说什么‘殿下应以身表率,才能给他人立威’,还不让我休息!……”

“公孙觉虽然人很好,但是也不敢跟李老头对着干,李老头和高申大人关系好,有时候高申大人替我求情,李老头才会很不情愿地把我放走——”

张鄜静静地听着,虽然心中已经对营中的概况有了了解,但从钟淳口中亲耳听到这些鸡零狗碎后,才放下了心。

李广平是个痴迷练兵的武人,但内心细腻缜密,不似外表与脾性那般粗犷不拘。

他既然肯耗费心思指点钟淳,想必也不止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还有那个阿虎,虽然人是呆笨了一点,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枪法和剑法都比我要好,一开始我只能接下他三招,现在都能和他练上几十个回合了呢……”

钟淳仗着张鄜对军中情况一无所知,偷偷把“几个回合”给篡改成“几十个回合”,见那人一副微微带笑的模样,便要急切地证明自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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