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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无名指根上的婚戒愈发灼热,好像箍紧了他浑身上下的血流。然而这只不过是错觉,实际上他心脏狂跳,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不可控地加速流动,就连空气都显得那么稀薄。

不过是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常人半分钟就可以走过的距离。这原本有一部分可以属于他的卧室,他竟用了三年才真正抵达。当他站在伊斯梅尔面前时,才发觉在那一场变故中面前的雄子改变了许多,不知是什么触动到了他。

是他在意识残留之际所念的那个名字吗?

那时他拼命挽留伊斯梅尔,几近绝望。

在满脑子“他离开后,这个世界和我都将没有意义”“想要他留在我身边,永远不分开”的想法中,忽然间有个名字浮现,就这样喊了出来。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切的转折点。

“你在想什么?”

伊斯梅尔的声音总算唤醒了意识迟钝的兰诺德。

他从方才兰诺德转过身后就一直观察着兰诺德的状态,这位上将一改平日冷冽果断的作风,二十几岁的年纪却还像个孩子似的,再紧张点恐怕都要同手同脚,直到站在自己面前也只是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脸。

这让伊斯梅尔不免疑惑,他是不是不该那么快让兰诺德住进来。

也不知道那漏洞的伤害有没有波及到大脑。

“我不知道……”

兰诺德觉得脑内一片混乱,他连事情的全貌都不了解,根本无法问出内心的疑问。于是这样一开口,又引得伊斯梅尔更深地注视,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这边的伊斯梅尔见雌虫眼中掩盖不住的迷茫和黯然,也大概猜到了兰诺德现在的状况。从医院醒来时就是这样,总是欲言又止,问起来又说不知道。伊斯梅尔知晓他不会欺骗或敷衍自己,会这样回答自然是真的抓不到重点。

也许兰诺德的记忆恢复了部分,但理不清。

伊斯梅尔初步断定是这样的,毕竟作为数据体,他在投放到这个世界时就应该被彻底清除过,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兰诺德并没有被彻底重置,林妄声那个世界残留的记忆和感情仍旧影响着他。

伊斯梅尔也不免垂了垂眼,要是系统在身边就好了,至少这方面还是它比较专业。

也许是见伊斯梅尔垂眼,兰诺德的心一下又揪了起来。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无法对伊斯梅尔的感情视而不见,这就又低声开口道:“虽然我还不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您还没有离开,这是我能够询问您的意思吧?”

他想知道这一切,必然是要询问伊斯梅尔的。

伊斯梅尔这才掀起眼帘,见兰诺德就算沉默了不少,倒还是他熟悉的模样不变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当然。”

说完后,伊斯梅尔又转过身,示意兰诺德跟上后才继续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可伊斯梅尔走了没两步,就发觉身后的雌虫并没有跟上来。

这一回过头才发现是怎么回事,许是他方才的语气太柔软,好像全然信任了兰诺德,这种被信任被接受的感觉瞬间让素来坚韧的雌虫露出了脆弱的神情。

伊斯梅尔知道这种感觉。

当你拼尽全力都想要得到的东西在没有预料的时刻出现在你面前,你第一个反应根本不是喜悦,而是委屈。

“雄主。”

兰诺德喊了一声,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忙侧过身用黑色的发丝掩住面颊,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才保证自己没有露出窘态,进而回过身看向伊斯梅尔。

“谢谢您愿意相信我。”

再多说一句话颤抖的声音就要暴露了,于是兰诺德闭了嘴。

伊斯梅尔看他就像看一条被雨淋湿的大狗狗,此时正因主人举过来的伞呜呜咽咽地不熟练地表达。说起来,就伊斯梅尔所听他说过的爱、喜欢,就少得可怜,兰诺德往往是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那就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伊斯梅尔道。

兰诺德忙不迭地点头,随后迈步跟上了伊斯梅尔,顺带还将身后的卧室门给关上了,现下整个卧室里就剩他们两虫,再扭捏的气氛也暧昧了起来,更何况他至今不好意思注视眼前的伊斯梅尔,他的雄主实在是过分漂亮。

而兰诺德视线投向别处时,看到的却是更加让虫心软的画面。

伊斯梅尔那宽敞而柔软的大床上,向来只有一个枕头的床头,赫然摆放着另一个枕头。当然不用问这是为谁准备的这种蠢问题,就算伊斯梅尔三年来没有亲近过自己,但他也从未对其他虫产生过兴趣,只有无数向他奔来的虫而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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