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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欧阳小姐可知这是一种什么毒?”龚道济缓缓摩挲着胡子,面色凝重。
“一种假毒。”欧阳茗冷笑一声,目光寒凉。
几人一愣。
“此话怎讲?”
欧阳茗轻叹一口气,妥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好再瞒你们了。”
“按照你们之前的描述,其实我们欧阳家有一味毒是符合的,名为绝凝散,顾名思义,难以凝血。”欧阳茗语气渐渐转向森然,“但是绝凝散从不外传、机密极高,我一直不信会是我们家的毒在汝陵作乱。”
“果然如今一验便知——呵——”欧阳茗的语气里充斥了嘲讽之意,“我们家的绝凝散最特别之处在于杀人于无形——不只是血流而亡,更在于银针验不出来。所以你们这个护卫中的毒是假的,大概是刺客仿制了绝凝散,但制毒者却不知道这一味毒最特别之处就是查验不出来。”
“假的?”
“对,毒发症状已经做得很像了,但是要制出验不出来的毒,只有我们酆都有这个手艺。”
“欧阳小姐,你说真毒是银针验不出来的?”裴修尧沉吟着开口。
欧阳茗点头。
“那脉象呢?脉象是如何?”
“脉搏偏快弱,其余无异。”
“……怪了。”裴修尧轻叹一口气,面色不大好看。
“世子有话直说。”
“我在雁落山为死者试银针时,针尖无异样,只脉象有异。不像是假。”
“……”
欧阳茗皱起眉,脸色凝重:“你什么意思?我的针是不会出错的。”
“我的也不会。”裴修尧眸中凝起凌然之意。
言下之意,两人都没有错。
赵宥面色微寒:“两种毒?”
宋珩之思忖着:“难道两次下手的不是同一批人?”
“雁落山的凶手是为了抢信杀人灭口,那酆都的刺客除了冲着阻拦世子查案来的,还有什么动机吗?”欧阳茗收下银针,望向裴修尧。
“若是冲着世子来的……没必要在酆都城罗山脚下班门弄斧用假毒吧?”宋珩之摇头,这个逻辑说不通。
“该在我来回的路上动手才对。”裴修尧轻轻点头。
但如果不是冲着裴修尧来的——
“……是冲我来的?”赵宥面色如水,目光星凉。
酆都之内,唯二的不速之客,只有赵宥
“你前两天不是还被追杀么。”宋珩之敏锐地想起两人尴尬的初见,那时赵宥就是个危险人物。
欧阳茗看向赵宥的目光里带些探寻意味。
“可……”赵宥蹙起眉,总觉得哪里说不通,“如果是追杀的那批人……没道理一路上不出手,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下毒。”
“一路上?”裴修尧抓住了赵宥话里的重点。
赵宥半是讥讽地掀了掀眼皮,冷笑道:“自然是因为我的好皇兄们放心不下我。”
“这样么。”裴修尧了然,“兄弟情深的话,我确实不大了解。”
赵宥挑眉瞪过去。
“如果是冲着赵宥来的话,应该和雁落山的不是一批人。”宋珩之开口挡住两个几乎要开始斗嘴的家伙,“我所见过的针对赵宥而来的赌坊内那一次刺杀、还有刚才街上的刺杀,都像是普通江湖人士所为,中毒这一出反实在反常。”
“而雁落山的凶手却一开始就把致人死地的机会就压在了毒上。 ”裴修尧凝神思忖,顺着宋珩之的话说下去。
“确实。”欧阳茗冷冷道,“如果在雁落山下手的杀手用的是真毒的话,那么在酆都作假的就不是他们。”
“制假毒是为了仿真毒。按照欧阳茗口中的毒药机密性,作假的团伙手中的真毒应当极少或是根本没有,至少不该为了杀一个人去浪费了真品。”
“……那不就更乱了么。”赵宥咧开嘴笑了笑,面上一片讥讽。
宋珩之微蹙着眉,不语。
“是啊……”裴修尧缓缓开口,“雁落山凶手为了信下真毒灭口。酆都的刺客是冲赵宥而来,这些都都说得通,唯有假毒太过蹊跷——欧阳小姐怎么看?”
“酆都绝对没有参与雁落山之事,你问我几遍都只会有一个答案——我不知道。”欧阳茗沉声道,面色凝重,不像有假,“只是假毒一事,毕竟事关欧阳家声誉,我会彻查到底。”
“欧阳小姐言下之意是打算帮我们咯?”
“呵,如今与你们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正合了你们的意吗?”欧阳茗冷笑一番。
裴修尧看势又与欧阳茗开始针锋相对。
“此言差矣。”赵宥出来打圆场,“能得到欧阳小姐的相助,我们荣幸还来不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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