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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落在她身上,衬得肤若凝脂,颜如渥丹。
她正微微仰着头,神情认真地凝望着那参天大树。
林中月下美人来。
不外乎此。
她似乎觉察到了两人的到来,回头微微一笑,眉目中传达出淡淡的笑意。
“又见面了。”语气平淡而柔和,分毫没有再见的意外。
赵宥款款上前,面色沉静,彬彬有礼道:“这么晚还来叨扰,希望晚姑娘见谅。”
晚姑娘依然系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纱,只能通过她的眉眼来观察她的神态。
只见她眼中的笑意加深:“不知盛京来的小公子与东川来的小公子不远千里找我所为何事?”
话回得很直接。
赵宥见状,也免了拐弯抹角那一套,直奔主题:“晚辈是来向前辈请教一件事。”
晚姑娘眸中笑意不减,只盈盈地等待着赵宥继续发问。
赵宥的目光缓缓变得更凌厉起来:“不知前辈是否与慕容夫人相熟?”
“如果你说的慕容夫人是城主夫人的话,我的回答,是的。”
“晚辈斗胆请问,在慕容夫人身上,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
面对赵宥的追问,晚姑娘却沉默了。
她眉眼中的温柔顿了顿,缓缓上涌的情感变得复杂。
宋珩之缓缓上前走到赵宥身侧,与面如凉水的赵宥一同,等待着对方的回音。
“……原来你们发现了么。”晚姑娘缓缓开口了,语气幽幽。
她兀自叹了口气,缓缓地迈开步子,走到菩提神木下,抬手抚了抚神木粗壮的树干。
举手投足间,她流露出的情感,是怀念。
“婉姐姐的精神不太好,你们发现了吧。”她自顾自开了口。
“她刚嫁到凤凰城来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那时候我见到她,只觉得自己见到了落入凡间的仙女,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与城主情投意合,是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
晚姑娘微微垂眸,似是叹息了一声。
“……一直到了承华元年,大雍与南诏开战,婉姐姐作为南诏的国民,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国家毁于一旦,她执意要回南诏,却在南诏皇城的那一场血洗之中受了重伤,从此精神都不太好。”
“……所以你们见到她,或许会觉得她比常人少了些生气吧。但她从前……”提及从前,晚姑娘苦笑一声,也无意再多言。
“您是说,慕容夫人其实是南诏遗民?”赵宥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这个说法,的确又让一切的不合理之处得到了解释。
“站在国与国的立场上,他们的爱情或许是个悲剧。”晚姑娘轻声道,“但是他们的爱情本身,早就超越了世俗以外的所有的阻碍隔阂。”
“……”
宋珩之沉默着,垂下眼眸,敛起眼中的复杂情绪。
赵宥的神情也一片沉重。
他信这个故事。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晚姑娘,却不是可以推心置腹之人。
那莫名的熟悉感还似一根悬针一般悬在他的心头无法落地,而他又的确,无法从记忆的某个角落找出这个绝色的女人存在过的痕迹。
赵宥的眼底深深地翻涌上来危险的凉意,他继续追问道:“那……关于慕容府后山上的地下祠堂,您知晓么。”
晚姑娘在这一问下回了头,她的眼中似乎带着些意外。
“城主竟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们了?”
“……看来他还真是……”
晚姑娘似乎是笑了笑,又及时收住了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轻飘飘的戏谑回答赵宥的问题:“晚姐姐是南诏人,她祭一祭自己故国的故人,没什么的吧。”
“什么故人要那样神秘?”
“那自然是两位在大雍不太好提及姓名的故人。”
晚姑娘似笑非笑的目光正对上赵宥深沉沉的眸,两人对视间,似乎用眼神过了千百个回合。
“……”
宋珩之收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两位,在大雍不大好提及姓名的,南诏的,红衣美人。
那便只剩下了那两位国色天香的南诏公主。
赵宥不放过任何一丝询问的机会:“夫人与公主相熟?”
“夫人出身南诏贵族,与公主自是相熟的。”
“那为何,地下的灵堂里,只祭奠一位公主?”赵宥毫无避讳,直言其代指的姓名。
“噢?”晚姑娘拖长了尾音,目光里透露出几分兴致来,“谁告诉你,那里只祭了一位公主的?”
赵宥与宋珩之同时蹙起眉。
“一副画像、一个灵牌,难道祭了两个人?”
“当真只有一副么?”晚姑娘没理会两人的追问,只是笑吟吟地反问着,目光清澈动人,不像作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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