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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日月湖畔凉亭中一位粉妆素裹的紫衣女子望着消失在高楼入口的清瘦少年,轻轻叹气:“小珩之这是在逼自己啊……”
她身侧则坐着一位灰色长袍的中年人,他的目光也落在那高楼的尽头,神情却不似女子那么担忧。
“我说师哥,你真的挺狠心啊。”紫衣女子开口道,“就真要孩子独自入那龙潭虎穴么?”
女子一双盈盈的桃花眸中水光微闪,她分明没有施什么粉黛,却美得面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如春风吹拂。
有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份罕见的素雅之美在她身上浑然天成。
“他的天命如此,与其想方设法逃避不如做好准备迎接。”一身灰袍的燕九并不理会女子的折煞,淡淡道,“你也不必那么溺爱他,陈月。”
“啧……”
那气质素雅的美人闻言,不满地抿了抿唇角,眉眼间流露的嗔怪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江湖美人榜,东川满庭芳有一位如镜花水月般低调神秘的绝世美人,名叫陈月。
陈月的成名是在是因为一副画,由当时九州闻名的国手驸马嵇山夜所作。画上的陈月身着一袭素雅紫衣,在日月湖畔的中秋月下踏着剑舞一般绝美又锋利的镜花水月步,伴着阮秋水的琴声翩翩起舞。
一池秋水与一轮月色竟然都在这一袭紫衣的翩跹之下失了颜色。
那一晚,几乎整个东川城的人都为这一曲绝世的镜花水月舞而驻了足,仰头望。
至今都有数不清的人捶胸顿足着后悔生不逢时,错过了那名动天下的一舞。
宋珩之的轻功步法正是师承这位独步天下的美人,满庭芳的长老之一,陈月夫人。
“我这不是溺爱。”陈月美目盈盈眯起,略显不满道,“小珩之回来的第一天就入了剑阁闭关,上一回出来便入了地一……你给他上强度了吧?”
燕九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他从前根骨不佳,身体局限一直阻挠了修炼,这一趟回来却似脱胎换骨……”陈月微微眯眼,试探道,“莫不是真的在外找到了什么机遇?”
“根骨是一方面。”燕九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望向剑阁的目光很平静,“他的心境也变了。”
“他从前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握剑,这一趟出门历练,他找到了自己真正握剑的理由。”
而这心境,才是满庭芳剑道的关键。
陈月闻言顿了顿,眼神中渗出几分复杂的情绪。
“……啧。”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在燕九冷峻又平淡的侧颜之上,“所以二十年前满庭芳没出一个驸马……如今真的反赔了个王妃?”
燕九一向寡淡的眼神瞬间透出些许警示之意,缓缓地又沉重的落在陈月面上。
陈月耸了耸肩:“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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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之内。
宋珩之握着手中的玉佩,静静地立在窗边,望着日月湖,有些出神。
赵宥在临行时给了他这个玉佩。
酆都狼狈初遇时他就是从赵宥的腰带中糊里糊涂摸出来了这枚玉佩,才开始了后续一整段虚情假意与真心实意交织的孽缘。
他知道赵宥留下自己是图谋不轨。
他也分明冲着同样的目的鬼使神差般地留在了他的身边。
可他们最终都还是把自己玩进去了,现在天各一方,却又割舍不下。
回到满庭芳入了剑阁准备闭关修炼时,宋珩之明显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燕九也带着几分惊讶地肯定他的根骨之损在修复。
除了赵宥临别时给他喂下去的那一丸丹药,宋珩之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原因使他的天生根骨损失能够有所恢复。
燕九猜测那是青城山的镇山之宝,老天师亲手提炼的一丸丹药。不出意外,应当是萧宋给赵宥的,或许这也是萧宋下山远赴南诏的原因,青城山在向赵宥表态。
赵宥那登峰造极的一剑,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但宋珩之也能看出赵宥的勉强——他的身体一定出过什么问题,否则断然不会在平时看不出半点武道之境,又在危机时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般地使出绝杀一击。
这一丸是赵宥自己的救命丹药。
却被赵宥送了自己。
宋珩之握着玉佩的手不断收紧,眼中尽然不是滋味。
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是谁帮助了谁或是谁亏欠了谁的关系,自己最终也不是因为他是四皇子是琅琊王而去接近他。
只因为他是赵宥。
风流不羁的登徒子也好,城府极深的琅琊王也罢,对于宋珩之而言,他只是赵宥,是那个会在夜里抱着他入眠的赵宥,那个偶尔也会流露脆弱的赵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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