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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在他还只是学宫庞大队伍之中没什么名气的一员,不过在几日过后……
沈郁离有信心,这个少年必定会成为大雍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此,千秋万岁,青史垂名。
“恭喜。”沈郁离露出一个笑。
这个笑很轻,但也全都是真心实意,他由衷地为洛桑感到高兴。
“……”洛桑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如清风明月一般的沈郁离,眼底的眸色渐渐加深。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和我说吗。”他咬了咬唇角,忍着那一分微不可查的颤抖,开了口。
沈郁离闻言,面色不变,唇角上扬的弧度也没有偏离半丝半毫:“我还有什么要和你说么。”
连声音的语调和音量都与刚才如出一辙,没有一丝波澜。
他一向是擅长将情绪掩藏地天衣无缝的那一类高手。
显然,在这一方面,初出茅庐的洛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
洛桑望向他目光里的沉郁的复杂愈发深重,他有些烦躁地顶了顶腮,良久没有说话。
只是用自己那双清澈地不允许任何尘杂存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郁离,目光炙热深重地像是要将沈郁离钉死在原地。
沈郁离面上笑意不减:“我觉得,那时我们在豫章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在幼时对我阿姐惊鸿一瞥情根深种,但是她如今早已嫁入王府,与你不再有什么可能了。”
他垂眸,语气轻得如梦似幻。
“你把她记在心里……但她恐怕……什么都不会记得……”
“沈公子。”
洛桑淡淡地打断沈郁离娓娓道来一般悠扬的劝说。
他的面上洋溢起难得一见的疲惫,这种情绪在他的身上十分罕见。
他静静地望着沈郁离,仿佛不愿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丝露出马脚的机会。
只可惜,沈郁离的防御刀枪不入,他没有给洛桑留下半点窥破自己的机会。
“……”
两人沉默着僵持许久,洛桑最后先败下阵来,长长叹了口气。
“恩?”
沈郁离维持着面上不变的微笑。
“你……”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以为,我后来没有弄清楚,当年救下我的人,并非什么如今高居昭王正妃之位的沈家长女沈兰心,其实是你,沈家大公子,沈郁离吗。
洛桑眸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笑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偏倚的俊秀青年,只觉得舌尖有无端的苦涩自舌根在向上蔓延。
虽然他并不清楚当时那个在闹市区的贵胄快马下救下他的沈郁离为什么穿着女子的服饰,但那总归是一场救了性命的恩情。
况且……沈郁离的脸,就算是长开了放在如今来看也是极其清秀俊美的,那时他把他错认为一个女子也是无心之失。
“……没什么。”
洛桑看着沈郁离无懈可击的笑颜,最终把那些尖锐又无奈的质问都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清楚沈郁离是出于什么目的不愿意承认,也不知道他究竟要与他周旋到什么时候。
既然这些年的渴望与期盼都只是一场荒唐的意外,但是至少,他是想真心实意地向沈郁离道一声感谢。
既然他是个男子,这又全是一场他先入为主的错误导致的乌龙,那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下文。
他总不会再去豫章大闹一场,向沈家的大公子提亲吧?
他不傻,自然也不疯。
沈郁离大可不必这么严防死守地如躲避瘟神一样地避着他,除了道一声谢和道一声歉以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洛桑有几分自嘲与忧伤地想。
……
……
但是,事情总会有说开的那一天的。
洛桑最终捋了捋衣袖,向沈郁离深深一拜:“豫章一事,我很抱歉,我向你道歉。”
“不必。”沈郁离抬手轻笑了一下,似乎早就料到了洛桑会说这话,他只目光温和地轻声道,“你我如今身在对立的阵营,若真要抱歉,就希望到时间洛小剑圣可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洛桑站定在原地,看着沈郁离看似没心没肺半开玩笑的笑颜,反问:“你认真的?”
沈郁离面不改色,双眸沉静地如一潭沉寂的秋水:“我认真的。请你届时高抬贵手,放沈家一马。”
洛桑咬紧了唇,不可置信地、一字一顿地几乎是从口中挤出来两个字音:“然后?”
“我们两清。”
回以掷地有声的四个字。
沈郁离这个言辞话术方面的高手极少会如此直白唐突。
洛桑的眼瞳在一瞬间缩了缩,他强忍着语气的颤抖,再次一字一顿地复述了一遍:“两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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