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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了吧,老三。”张大爷苦笑:“洞庭湖有四十股湖匪,怎么除?你未免说得太轻
松了。不过,这一股既然公然找上了咱们的四海报应神,咱们非给他们了断不可,四海报应
神的威信,岂能因此而扫地?大家好好养息,晚上准备走。”
天黑后不久,天宇中云眉已散,已可利用星星指引方向,老天爷总算是肯帮忙。
六个人分为两路,两个姑娘在中间,每路三个人用腰带相牵连,以免被风浪所打散。由
王二爷与赵四爷并肩在前面引领,向南悄然游去。
远出里外,发现后面有一艘娱蚣艇疾驶而过,以三十步之差,相错而过。
“这些混蛋走了狗运!”赵四爷一面游一面向王二爷说“只要慢片刻,船就是我们的
了,可惜!”
“有两位小妹在,我可不愿意冒险。”王二爷说:“你少出馊主意,黑夜中夺船,自己
同样危险,风浪可以把咱们六个人冲得七零八落,划得来吗?”
花了半个时辰,他们登上了五里外的第一座洲,疾趋洲南,幸运地在洲岸找到五六根漂
木。正好用来搁行囊衣物,减少了身上的负荷。
一夜之间,他们连越五座洲,其中一座是浮洲,几乎陷死在里面,最后多花了一个候
辰,绕浮洲的洲尾而过,吃足了苦头。
一连串的小山,向北起伏伸展,北尾伸入洲诸密布的大湖。说是山,不如说丘陵来得恰
当些,但在当地人来说,那就是山,每一座山都有一两个土名,煞有介事。
这一带最大的村庄,是临湖的安乡口村,有六七十户人家,有一半是靠打鱼维生的渔
户,另一半农户则是村中稍为富裕的人家。
渔户的鱼鲜当然不可能在本地出售,这一带的稻田里,人经过田房,就可以听到鱼儿惊
窜的水声,满田的田螺和蚌,成群的鲫鱼和鲤鱼,鲶鱼、鳝鱼、泥鳅、鳖、龟……说来也许
令人无法相信,稻高及胸,水深尺余,泥深及裆,每一亩稻田都象是鱼池,捉之不尽食之不
竭。在这一带村落卖鱼,会笑掉人们的大牙。因此鱼群皆运至湘阴、岳州一带城镇,船有活
舱,可以远途运输。也因此一来,渔户的户长与精壮的男人极少在家,随船往来一去三五
天,回程时载些日用品、铁器、布帛等等,倒也逍遥自在,鱼米之乡,决非夸大。
至于一些稍小的村落,根本就没有渔户。
安乡口村最东端的丘家不是渔户,但与左邻的杨家渔户有其深的交情。丘老太爷丘家麒
拥有滨湖的百十余亩良田,儿子丘隆昌暇之余,用自己的代步船载了妻子田氏。和十六岁的
爱女静姑,带一篝活虾,到北面的小山脚下钓鳜鱼,一方面是消遣,一方面是丘老太爷老夫
妻俩,最喜欢吃那种金色带大黑斑的斑鳜。
稻穗即将转成黄色,正是农暇时光。天刚发白,清秀而健美的静姑,已经将船准备停
当,钓具已经搬上了船,正想跳上岸等候乃父母前来,却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立即抓起了
撑船的竹篱戒备。
岸上,系船的大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三个穿长衫的黑影,真象鬼魅出现。天色仍黑,站
在树下更不易看清面目,要不是湖风吹来衣袂飘飘,真不容易发现。
“是我,静姑。”一个黑影温和地出声招呼;“朱五叔。把篙和浆都搬上来,好吗?”
“原来是失五叔,吓坏我了。”小姑娘拍拍(禁止):“五叔,我爹和娘要……”
“我知道,你们要去钓鱼,清晨是钓鳜鱼最好的时光。”来五叔平静地说:“但是,以
后这两三天,沿湖滨各村的船支,不论大小。都不许出湖,不许装帆,不许将浆和篙放在船
上,船必须拖上岸,知道吗?”
“五叔,为甚么?”
“不要问,你不懂。”朱五叔的语气提高了:“总之,即将有几个歹徒在这一带出没,
为免歹徒抢船逃走,所以要严加防犯。回去告诉你爹,没有事最好少出门。搬吧!我到别家
去通知。”
朱五叔朱柄坤,是本村的村正,他的话就是法令,没有人敢忽略他的规定。
小姑娘唯唯应允,目送朱村正带了两个陌生的佩剑人去远,方携了两浆匆匆返家。
一家老小在后进的堂屋里商议,两盏油灯发出暗黄色的光芒。
丘老太爷夫妻,已经是年登花甲的人,但仍然朗健,双目在灯光下炯炯有神。
丘隆昌夫妻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正是人生最成熟的英年。丘隆昌生得手长脚长,身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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