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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君的死尸躺在亭心,身躯已逐渐冷僵。

“公冶斌!”令狐姑娘含糊的字音仍可听清。

他吃了一惊,神智一清,绮念倏消,幻象隐没。

“咦!你?”他大感意外,在三丈外勒住了坐骑,举目四顾,最后目光停留在亭内的尸

体上,眼中涌起警戒、惊疑、恐俱等复杂表情。

片刻,他呼出一口长气,眼中的警戒、惊疑、恐惧神色一扫而空。

邓竹君确是死了,死人是无害的。虽则有些人虎死不倒威,仍具有潜在的震惧人心威

力。

从令狐姑娘悲切的神色中。他也确定孤竹君死了。

附近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和令狐姑娘两个活人。

“根据消息,是你病了。”他镇定地说:“怎么会是你爹?他……他死了?”

“是的。”姑娘说,失去光彩的眼睛,突然涌现怨毒的光芒。

“你愿意随我返回太平府归案吗?”他试探地问。

“归什么案呢?公冶斌。你父子暗中唆使水力神出面向我家挑衅,事发在紧要关头撤走

助拳的人,让水龙神夫妇孤立无援而被杀,然后安排在公门任职的朋友出面兴案。出动所有

的狐群狗党,以缉凶的名义千里追杀。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策定的毒谋,我会愿意吗?”

“你这些凭空猜测的话。是不公平的。”’他回避姑娘怨毒的眼神:“水龙神是公冶家

的至交,尚义庄替水龙神主持公道也是应该的,你爹因细故而挟忿杀人也是事实。怎么能怪

我呢?”

“真的吗?”

“你……你知道这是……是真的。”

“你爹反对你娶魔道至尊的女儿。也是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

“你这卑劣的撒谎专家!你公冶家根本就是伪善的假侠义世家,当初你爹不但不反对你

与我令狐接近,反而鼓励你密切交往,这样可以避免魔道中人向你尚义庄挑衅寻仇。”

“胡说!”他发怒了:“尚义庄雄峙天下,不怕任何人登门寻仇。”

“你放心,这种局面维持不了多久的。令狐家的人遭祸,真相会大白于天下的。我之所

以有今天的悲惨下场,祸根就种在我愚蠢得被你的甜言密语所迷,更愚蠢得在意乱情迷中把

身子交给你。男人,尤其是自以为英雄的男人,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摄取。不论是名利或

女人,不惜千方百计,不摄取到手绝不甘休。可是,你的心计和欲望害苦了我。”

“你胡说!你……”

“你对摄取的东西。占有欲太强烈。你得到了我,却又不肯娶我,而又不许别人沾我。

水龙神一家死得冤,我令狐家也死得枉,你……你这畜生!”

姑娘气息微弱,悲愤已极,但眼中没流半滴眼泪,眼中怨毒之火反而炽盛。

“哼!你知道就好。”他终于懒得分辨,手扶上了剑靶,开始挂缰准备下马。

“水龙神的儿子只到我家走动了两次,你就生出泯灭人性的恶毒念头,你暗中策

划……”

“哈哈哈……这叫做一石二鸟。”他据鞍狂笑:“女人,永远愚蠢得自以为懂得男人。

这一来,尚义庄不费吹灰之力,接收了水龙神大江上下的基业,也获得除去你令狐家的无上

声誉。我决不让别人获取我曾经摄得的女人,水龙神的儿子罪有应得。他竟然敢胆大包天,

瞎了狗眼追求我的女人,他……”

“公冶斌……”姑娘凄厉地号叫:“我会变为厉鬼夺你份魄……呃……”

“令狐姑娘……”不远处潜伏在高梁地旁的张宏毅大叫,飞掠而来。

令狐芳菲由于想挺身而起,终于心力交疲悲愤过度,摔倒喷出两口鲜血,魂离躯壳。

伏龙公子一眼便认出张宏毅,大吃一惊,一抖缰马急挥,健马狂冲而出,向西平飞循。

马上驮着用布卷住的尸体,马后拖着用树枝捆成的大拖架,中间躺着病人,上面另有遮

阳的树枝。好在官道平坦宽阔,拖架拖曳时还不至于颠播,病人比乘在马上舒服多多。

张宏毅领着健马慢慢向前走,不时走到后面来看看病人的变化。

他对生死看得开,知道令狐芳菲的病情险恶,心里与(禁止)皆不胜负荷,救治恐怕是白费

心机。但他也不能见死不救,无论如何也要尽人事听天命。

他真有点后悔,不该答应姑娘的要求,留在凉亭让姑娘与伏龙公子见一次面。

这一见,姑娘的求生意志崩溃了。

“可怜的姑娘。”他注视着毫无生气的令狐芳菲黯然低叫:“情孽牵缰,死了倒是一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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