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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李文良将一颗丹丸纳入书韵的口中,在她背心拍了一掌。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树干上,
看清了树上的字迹,如被雷击,倏然将姑娘扔倒在树下,厉声叫:“丫头,看看你一念之慈
所得到的教训。”
九幽天魔闻声一怔,抬头问:“怎么回事?”
李文良用手向树干上一指,愤怒地叫:“你看看大嫂留下的字便知道了。糟了!我派了
廿四名高手暗中保护大嫂,他们居然也遭毒手了。”
姑娘挣扎着爬起,看清了字迹,尖叫一声,哭倒在树下,最后咬牙切齿地狂叫:“他兄
弟俩全来了,就在后山藏身。”
九幽天魔一耳光将她击倒在地,愤怒地说:“好啊!是你引他们来杀你母亲的?”
“不!不!爹,女儿刚到,不知母亲……”
九幽天魔用一声断喝阻止她申辩,怒声说:“都是你!你一念之慈,救走了葛春帆,送
他下武昌,不但连累了武昌九江两地的秘坛平安船行被挑,枉送了许多兄弟的性命,现在更
连累你母亲,你……你有何颜面偷生人世?你……你给我死!拔剑自刎!咦!你的湛卢剑
呢?”
姑娘吃力地向九幽天魔叩了一个响头,缓缓站起。她这时反而不哭了,拭净了泪痕,平
静地抬头向天,缓缓闭上凤目,幽幽地说:“女儿对不起爹娘,有负爹娘养育十八年深思,
只有用死来赎罪。苍天哪!今天我才知道仇恨的滋味儿,才感到刻骨铭心四字的感受,我还
能说些什么呢?爹,女儿永别之前,请听女儿最后几句话。”
“你还废话什么?”九幽天魔嗓音沙哑地叫。
所有的人,包括花魔在内,全都退在四周,神情肃穆地向着他父女两人注视着。
姑娘右手拿了一颗彩虹五芒珠,轻轻按在心坎上。她不愿流泪,但泪水成串的往下流。
五芒珠按在心坎上,只消轻轻一按,珠裂芒飞,必死无疑,这时想抢救已经不可能了,
除非她不想死。
大总管上官唯真向前跨出一步,不住摇头,正想发话,姑娘已悠然一叹,哀伤地说道:
“湛卢剑已被勾魂手夺走,女儿只好用家传的彩虹五芒珠了。爹,好好善待母亲,女儿当含
笑九泉。娘度过了十年漫长的岁月,度过无数哀怨的白昼和寂寞的黄昏,只为了不忍见爹热
衷于成王败寇的可怕欲念。但愿爹能从此放下屠刀,重拾十年前美好温馨的欢乐岁月。爹杀
人盈野,满手血腥,只体会到杀人之乐,却未曾想被杀的人妻离子散的悲伤,更未想到未亡
人心中的血海深仇是怎么回事。今天,娘伤在葛春帆的手中,女儿心碎了。女儿虽三番两次
被葛春虹所救,但仍对他兄弟心中耿耿,伤母之仇难以遗忘,深切感到仇恨两字的可怕。爹,
即使能登上皇座君临天下,也永远抓不住十年前的幸福,只能永远在恐惧中过活,被名利所
羁,不克自拔。爹,希望爹能答应女儿临死前的请求。”
九幽天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神十分复杂,久久方深重地说:“孩子,爹不能答应
你。世间除了名色之外,爹已一无所求了。”
他这种话可笑极了,世间除了“名色”二字,还有什么直得一争,值得一求?姑娘凄然
一笑,问:“爹能答应女儿善待母亲吗?”
九幽天魔吸入一口气,咬牙道:“好,爹答应你。”
书韵心中似乎一宽,转向大总管上官唯真说:“上官叔叔,能为侄女带几句话给乐夫子
吗?”
上官唯真凝神注视着她,久久方沉声答:“愚叔定然带到。”
“请转告乐夫子,要他不可再出那些恶毒残忍的计谋,他虽然不直接手沾血腥,但死在
他的计谋下的人,何止千百?以德服人者王,以力服人者霸,王业永昌,霸业不久,他的计
谋却反其道而行,不知有何居心?冥冥之中有鬼神,请他少教唆我爹造孽。”
她的话虽针对乐夫子而发,其实也在提醒她爹爹九幽天魔。上官唯真不住点头,最后一
字一吐地答:“愚叔定然替你带到,你安心去吧。”
姑娘凄然一笑,瞥了九幽天魔一眼,目光落在她母亲的脸上,呼出一口长气,眼帘很慢
地张开。
巫山神姥形如疯狂,从一具尸体旁闯过,向这边飞射而来,捷如流水电光,大声叫道:
“韵丫头,且慢!”
声出,拔杖已脱手飞掷,射向姑娘的左后肩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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