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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探子,探子后面是骑军,之后是双驷木笼囚车,后面有杂役的车队,载辎重营帐

的大车有六部。最后面是骑军和后卫。

冒着隆冬严寒,浩浩荡荡越过开封府南下,以每天八十里脚程,向南又向南,沿途仅发

生一些小麻烦,不曾发生重大事故。

预定交囚的地点,是南京河南交界的毫县附近,算是进入南京地境了,赵府的人不能再

往南深入。三郡主的人,必须在该处将人接走,她这位王叔,不想冒更大风险,一旦被查出

王府的亲军远至南京,那就麻烦大了。

各地王府派专使至京师向皇帝请安,派专使至凤阳祭祖,每年仅限一次,以免引起兄弟

阋墙争权的大乱子。派亲军进入别的藩王辖地,很可能引起战争。

这天,车马进入睢州,踏入归德府地境,在城外的村落歇息,不准备立帐扎营了。

这事人在开封,便知道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歹徒,在左近出没曾经偷走了几匹马,击伤了

两个守卫,所以严加防范歹徒们蠢动。

睢州并非通都大邑,城外没有旅舍,蔡丘驿站也建在新城(州城有亲旧二城合并)内,

所以只好借住民居。天气太冷,立帐也太麻烦。

槛车外面是铁栅,里面是木囚笼,囚笼内的囚犯不但戴枷,脚上还有十手斤重的脚镣。

夜间,将囚笼抬入宿处,由几个自称仆妇的女人看管。除非如厕方便不将囚犯带出囚笼。

幻剑飞仙大难临头,她知道这辈子算这走完了人生的旅程。

花容月貌早已消失无踪,成了一个蓬首垢面,穿了破烂老羊皮袄,气息奄奄的笼中死

囚。枷管制了头和手,铁脚镣又冷又重,日夜皆蜷缩在囚笼内,她成了一个浑身臭的丑老婆

子。

槛车的负责人所寄住的民宅,就在主事人居所的右首,囚笼搁在外厅中,厅内厅外都有

人把守。

晚膳是一角烙饼,一碗冷水,还够充饥解渴。押解的人,不想把她虐死,三郡主指定要

活的,所以食物和水倒充足。

但她的健康愈来愈差,食欲不振,天寒地冻,在囚笼的日子不好过。逐渐被风寒侵体,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能活着到南京,是否捱得过这段死亡旅程。她一点也不介意生死,

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有点不甘心,三郡主在新乐途中,就几乎将她置于死地,逃过一次大

劫,第二次又落在三郡主手中,她委实于心不甘。

她从押解的人谈话中,知道她将被押往南京。

三郡主在南京,必定是前往搜寻曹世奇的,她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心,却替曹世奇的安全

考虑。

曹世奇不仅是她共过患难的,也是她心目中印象最深刻的男子汉,虽则各有俗务分道扬

镳,但她总觉得终有一天与曹世奇重聚。

她年轻,还不知情为何物,但那一份思念,已表示她正跨越以自己为中心的成长岁月,

敢于接受异性的帮助和关切,也渐渐知道与异性相处,并不是甚么困难和可怕的事。

她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盼望曹世奇不在南京。南京是三郡主的老家,天知道这鬼女人,

会动员多少人手,对付形单影只的一个平民浪人?天下是朱家的天下,所有的官民谁敢不受

驱策?

她就是活榜样,三郡主远在南京,她就逃不出这鬼女人的手掌心,在千里外把她捉回

来。

每当夜深人静,她都在内心不住向曹世奇呼喊:离开南京!离开那可怕的女人!

她并不相信上苍,世间的人千千万,上苍哪管得了人世间的幸福与痛苦?哪能满足每个

人的希求与欲望?但在绝望无助中,她仍然不能免俗,向冥冥不可知的上苍祈求,祈求那不

知的主宰,保佑曹世奇远离南京,远离那个可怕的女人三郡主。

但她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的妄想。上苍待朱家的人太厚,待那个女人朱三郡主太厚,却又

纵容这个女人任所欲为,怎会接受她的祈求?她又怎可妄想会有奇迹发生?奇迹永不会发生

在弱者身上,那是强者才能享受的权利;三郡主就是强者,可主宰一切的女暴君。

厅中黑沉沉,寒冷如冰窟,风从门窗缝中刮入,奇寒彻骨。

她仅有一条又破又脏的棉被裹住孱弱的身体,枷锁脚镣冷得更可怕,蜷缩在囚笼里,她

怎能入睡?稍一闭眼就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像一株入秋的小草,一天天在风霜中枯萎下去,腐蚀她她的生机,更像油已尽的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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