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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城,立即找到柘城县的李知县,不但进驻位于城内西隅的宁陵驿,而且征住宁陵驿
旁的民宅,征全县的治安人员,担任外围的警戒。
李知只是小小的三等县九品官,对赵王府远来公干的亲军当然百般巴结。柘县真是小,
低矮的土城墙(那时还不曾改砖墙),仅有十余条街巷,居民不及千户,一旦挤入两三百名
雄赳赳气昂昂的铁骑武装亲军,全城轰动,气氛紧张。
安顿停当,已是未牌末,天色早着呢!但天宇中浓云密布,气温低罡风呼号,全城似乎
家家闭户,在外行走的人稀稀落落。
全城仅有一家稍像样的食店,那就是县前街近西大街的宋邑酒坊。但酒菜最有名的,却
是东大街的太白居,店面小,下酒菜不多,仅有几味烧卤炒烩,但公道实惠,吸引真正的酒
客,上门的老主顾为多。
远道来的军爷讲派头,宋邑酒坊座无虚席。太白居也同样高朋满座,老主顾似乎都捧场
聚会。
当然食客中并非全是老主顾,由识途的主顾引来的酒客也不少。
小店堂仅有八副座头,食客三三两两各就座位,识与不识不要紧,有地方坐,挤一挤哈
哈一笑,坐上位置就是朋友。
近门边的一桌,八位食客似乎彼此都素不相识,各自叫来酒菜各吃各的,两三味下酒菜
占不了多少桌面,三杯老酒下肚,彼此客气一番便套上了交情。
上首的两位中年食客一表人才,两人是同伴。酒是两壶徐沛一锅头,菜是一盘烧兔肉,
一碟神仙肉(驴肉)脯,一碟卤牛肉,一盘龙芽豆,实实在在,过酒瘾又可充饥,喝完酒再
来一碗牛杂汤,加烙饼硬馍,保证浑身暖洋洋十分惬意满足。
“太白居这种高梁烧真够劲。”那位自称姓张的食客,喝了一大口酒大声称赞,“真像
一道火直下丹田。诗仙李太白也号称酒仙,斗酒诗百篇,千杯不醉,老天爷!那怎么可能?
百杯酒足可醉倒十条牛,他一定是真仙。”
“别外行了,老兄。”下首一位粗壮的大汉说,“我是沛县人,这种高梁烧出在我家
乡。”
“那又怎么啦?如何外行?”姓张的酒客笑问。
“我家乡的酒,发展不到两百年,与山西的汾酒,几乎是发展年代相当的,这种酒是蒸
出来的。而诗仙李白是唐朝人,距今已有七八百年。那时的酒,是酿出来的,与现在的江南
甜酒方法相同,直接从酿好的坛桶内滤出饮用,这哪能算酒?喝一千小杯,劲道也比不了一
碗高梁烧。诗仙如果活在今天,一壶高梁浇保证可能让他躺下来。别说念不出诗,连他姓甚
么也记不起来了。”
引来一阵哄笑,谁也弄不清楚酒的历史发展,也很少有人知道谁是诗仙李太白,更没有
人知道李太白喝的是哪一种酒,虽则店名取为太白居,店东也不知道李太白喝不喝徐沛高
梁。
关中地近山西,山西出了汾酒,李太白是否喝过山西汾酒,知道的人恐怕也没几个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代山西出产的汾州汾酒,决不可能是用蒸馏法制造的,那时还没有发明
出蒸馏技术呢!
“呵呵!”身旁来了一个人,拖一条长凳在桌角落坐大笑,“你们在把盏论英雄吗?”
“狗屁!你看我们像一个英雄吗?”另一位自称姓李的食客,粗野的话脱口而出,“看
你老兄大袄里面,藏的不是刀就是剑,一定自以为是英雄。他娘的!可惜你没有英雄命。”
“怎么说?”这位不速之客也没生气,反而笑吟吟毫不在乎李兄的讽刺。
“你不是军户,命中注定不能参加王府护军。那人才是英雄,可以公然佩军刀神气得
很。哦!你该不是驿站出来的军爷吧?”
“你可以猜三次。”不速之客嘲弄地说,“听说那些远从彰德府来的赵王府护军,携有
不少珍宝前往南京,弄上一些抓上一把,保证可能快活过一辈子好日子,有人愿意参加
吗?”
“他娘的!你是吃多了撑着了,活得不耐烦,这种杀头的事也敢在大庭广众间穷嚷
嚷。”姓张的食客说,“你这混蛋没好心,想连累咱们陪你上法场吗?”
角落的一桌,站起一位年轻人。
“你们不要起哄。”年轻人大声说,“我是杨巡捕,这是我的事……”
听是巡捕出面,不速之客风似的钻出店门走了。
张、李两位食客,向那位自称杨巡捕的年轻人,打出只自己人才了解的手势,也钻出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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