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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席间你扑我躲,游蜂戏蝶,引得众人欢笑一片,颜珲也自然乐见其成。
——裴大郎之妻孙红袖,乃是将门虎女,与夫君一同上阵杀敌,出生入死,巾帼不让须眉。南尖岭一役,大娘被俘,受百般刑虐而拒不投敌,被纥石烈昌一怒之下枭首示众,头颅便高挂城楼之上,堂而皇之挑衅。然而明知是圈套,裴昀仍是毅然决然带了五十死士夜闯敌营,杀伐一夜,血透衣衫,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天亮时分将大嫂的首级带了回来。
阿英终将纥石烈昌引到了帐中远离侍卫之处,故意脚上一崴,卖了个破绽,在纥石烈昌扑上前来,门户大开之际,电光火石一瞬,将剑自左手换右手,拼尽全力,猛然向他心窝刺去——
——彼时裴家儿郎,人人皆在大郎与大娘坟前发过誓,若不能驱尽燕寇,诛杀纥石烈昌,光复我大宋河山,此生此世,誓不为人!
噗嗤——
长剑当胸而入,贯穿后心。
光当——
纥石烈昌低头看向胸前剑柄那晃晃悠悠的红缨穗,虎目圆瞪,脸上尤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向后倒去,最终重重摔在了地上。
“杀人啦!”
“有刺客!来人啊——”
“给我将这贱婢拿下——”
便在周遭一片惊慌失措,沸反盈天之中,阿英立在原地,尽管肩伤迸裂,血湿衣衫,摇摇欲坠,仍是面不改色,岿然不动。甚至在侍卫冲过来,七八把刀剑利器当头砍下之时,更是微微一笑,缓缓阖上双目——
她乃靖南王世子之人,当众刺杀了定南王麾下第一猛将,此等死仇已是结实,二虎相争,必耗燕廷元气。她一击必杀,死而无憾,余下琐事便交给那个人的三寸不烂之舌罢......
生死一瞬,不过呼吸之间,意料之中的剧痛并未来袭,阿英只觉鬓边厉风刮过,耳边响起了一连串暗器相击碎响,
叮叮叮叮——
而后腰间一紧,被扯进了一个温热怀抱,那臂弯力度之大,几乎将她骨头捏碎。
阿英愕然睁眼,只见近在咫尺,如琢如磨的俊朗侧颜,赫然是颜玉央。
原来方才千钧一发之际,颜玉央一掌拍向身前漆桌,案上碗碟飞旋而出,击退了侍卫的刀剑,而他亦是飞身上前,将阿英紧紧护在怀中。
“玦郎小心——”
伴随着颜泰乔一声惊喝,另有数柄明晃晃的长刀从四面八方袭来,颜玉央长袖一卷,袖风夹杂着内劲,击退面前来人,顺手夺过他手中之刀。
抬手横劈,一招“命悬一线”,寒光闪过,鲜血迸溅,便有三人被颜玉央抹了脖子。一人趁机袭向阿英面门,刀锋未至,却被直接捅了心窝。
颜玉央右耳微动,只听身后有侍卫偷袭而来,直取他后心要害,他当机立断旋身飞脚一踹,将那把已将他衣袍割破的刀踢飞出去,不偏不倚的定在了颜珲面前的木桌上。
刀刃入木三分,杯盘汤水四溅,婢女们尖叫一声,左右而逃。
“颜玦!你要造反不成?!”颜珲拍案而起,怒火中烧。
颜玉央面如寒霜,锦袍沾血,立在一地尸首之中,内劲未收,衣带无风而动,杀气凛然,令周遭侍卫一时不敢近身。
他一手揽着怀中摇摇欲坠之人,一手刀尖指地流淌下一连串血珠,厉声质问:
“你先是放任下卿公然调戏我府中之人,而后又当着我的面欲取她性命。颜珲,是我要来问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将我靖南王府放在眼中?!”
......
主人赴宴未归,奴婢自然不敢入睡,否则大管家阿不罕无暇计较,二管家萨茉儿却是要惩治下来了。
传闻这萨姑姑是昔日靖南王府王妃身边的一等丫鬟,由王爷赏赐给世子放在房中。其余一同的还有四个通房,连世子的衣袖还没沾到便都被打发了出去,偏偏只留下了她一人,却不是做妾室,而是做了管家的二姑姑。
婢女虽皆唤之姑姑,其实她年岁并不高,模样也有几分清秀雅致,却整日穿戴得老气横秋,板着面孔,垂下嘴角,横眉冷对。她为人古板,手段也严厉,府中婢女小厮无不怕她,故而二更过半,如欢如意等人仍是强撑着精神候着,丝毫不敢偷懒。
三更时分,前宅忽传来一阵人声鼎沸,萨茉儿带人出门查看,只见婢女七手八脚搀扶着一个半身是血的女子向浴房碧漾堂而去。
她心中一惊,急忙唤如欢如意前去伺候,她走到门外问向杜衡:
“到底发生了何事?”
杜衡摸了摸鼻子,讷讷说不出话,半天只憋出了一句:
“总之,今晚是叫我开了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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