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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越发恨你,便越发懂得,当初在燕京在世子府,你是何等的恨我。你说得对,我父害你全家,侵你国土,你杀我父我弟,灭我社稷宗庙,一报还一报,若不能同归于尽,理应恩怨两清,死生不复再相见。”

“可我不甘心,英英,我不甘心从此与你恩怨两清,死生不复再相见,倘若没有了恨,你我之间还有何牵绊?”

“事已至此,或许我该听从石壁上的遗言,恕人恕己,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仿佛要将这一生的话都说尽了,裴昀明明一个字也听不懂,却莫名其妙已是泪流满面。

“你要离开我了吗?”她转头望向他,就算被泪水糊透眼眸,仍是固执的望向他,一抽一抽的问道。

你放弃了吗?你放弃爱与恨,放弃你我之间这最后的羁绊了吗?这似乎该是她想要的不是吗?可她为什么觉得心口好疼,疼得仿佛要窒息了,忍不住伸手揪住胸前的衣服,徒劳无功的拚命撕扯,仿佛就此能缓解些许一般。

“你果然什么也不记得了。”

颜玉央嗤笑了一声,一字一顿道,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同心生死蛊既在,他们两个的性命早就绑在了一起。

裴昀的抽泣一僵,眼泪都差点憋了回去,但盘踞在心口的那股窒息感,却是慢慢消失了。

“也好。”

她松了口气,擦去眼泪,认真的点了点头,“死在一起,也是一起。”

颜玉央听罢半晌无言,然后他慢慢动作,从怀中拿出了一朵早已被揉烂了,碾碎了,只剩伶仃花萼曾经雪白的山茶,低声道:

“若我能撑过今晚,我们......”

话没说完,他骤然脸色一变,偏过头去吐出了一大口黑血,而后那血便如冲毁了堤坝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倾泻而出,转眼间将床褥染成黑红一片。

裴昀吓得魂飞魄散,刚想凑上前,却突觉肩膀一痛,被人从身后拽下床,甩到了一旁。

“别碰,血有毒!”

只见阿笑与阿娜依相继上前,前者抬手飞出七七四十九枚银针,接连定住颜玉央周身大穴,手腕一转柳叶弯刀在手,飞快的划破了他的手腕脚腕与脖颈,任潺潺黑血流淌而出。后者则毫不犹豫的撕开了他的衣衫,拿起手边一只黑瓷碗,将里面盛满的碧绿药膏厚厚的涂在他的左胸与后心,护住其心脉。

二人联手,动作迅速,只见片刻后,颜玉央脸上灰白之色渐渐褪去,而四肢脖颈流出的血也不再黑红。

阿笑长长松了一口气,阿娜依上前探了探颜玉央的鼻息脉搏,开口道:

“抢回来了。”

方此时,东方既白,晨光熹微,远处村寨传来隐隐约约的鸡鸣声。

第七夜终于过去了。

裴昀身子一软,就这样靠着石壁滑坐在地,浑身被泪水与汗水湿透,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第161章 第五十五章

颜玉央服食过金银石斛后最凶险的第七夜,阿笑与阿娜依同时出手,将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度过了整整七日七夜的生不如死,颜玉央在第八日的一早清醒过来后,不仅毫无疲惫之感,反而如获新生,只觉丹田充盈,四肢有力,五脏六腑都被彻底洗涤过了一般。

或许,是池琳琅在天之灵保佑,这一次,他赌赢了。

颜玉央看似已恢复如初,裴昀却还是心有余悸,对他的身子很不放心,忍不住去找阿姿商议对策。

“他吐了很多血,又流了很多血,我总觉得这样很糟糕,要怎么办啊?”

这几日之事阿姿也有所耳闻,不由心有戚戚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主动服食金银石斛之花,他能活下来当真是万幸,流了点血想必不打紧。不过你若实在担心,不如给他进补一番,以形补形。”

“什么是以形补形?”

“便是他失了血,伤了内里,要让他补回来。”阿姿想了想道,“之前黑枭伯伯山上遇见野猪,被伤得很重,也是流了许多血,阿花婶婶就给他做肝血羹,半个月后黑枭伯伯就能下地了。”

裴昀觉得很有道理:“那我去卖猪血!”

“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说阿娜依姨姨不准你出门,让你留在家里学看帐吗?”

阿姿嘻嘻一笑:“阿娘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播州城赴宴,每年都是要多住一晚才回来,我偷懒一天明天再看!”

于是两个姑娘一起手拉手出门,跑到了寨中屠户家,恰好今日新杀猪,她们买到了猪血猪肝,屠户大叔还好心多送了半扇猪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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