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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台上两人仿佛黑熊扑蝶,兔子戏狮一般滑稽,不少人都笑出了声来。
而看台之上的裴昀、心诚等人皆是满面严肃,因为他们能看出来眼下谢岚的处境十分危险,便如刀尖上起舞,稍有不慎,必定非死即残。
五十招以后,那大慧法王变得越发急躁,手中转经筒发狂一般四下挥舞着,喉中亦发出骇人的嘶吼,经筒每每落地之时,便砸出一个大坑,转眼间那擂台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谢岚落地之时,不慎踩到了一块松动的木板,身形一晃,大慧法王看准时机,大吼一声,手中转经筒便砸了上去。
但听一声巨响,整个擂台应声而塌。
“谢公子!”
“谢家主!”
众人下意识站了起身,伸长了脖子试图探寻结果,心诚更是迫不及待的带了几名弟子冲了上去。
他们和就近的一些江湖人士,七手八脚搬开木板砖瓦,但见烟尘迷离间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谢岚左肩被经筒所砸,肉眼可见微微塌陷,而他右手中的秋水软剑竟是牢牢缠在大慧法王的颈间,剑锋入肉,鲜血长流,大慧法王双目圆瞪,已是气绝身亡。
待看清楚此情此景时,周遭人群间顿时爆发了一阵山呼海啸的喝彩声。而反观六真宗众人却是脸色铁青,番僧们骂骂咧咧,几个白衣明妃扑到大慧法王的尸身上痛哭流涕。
第一场,中原武林胜!
谢岚也是硬气,肩胛与左臂伤得如此重,硬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晕死过去。在场有精通医术的大夫纷纷围上前为他医治,连丁墨兰也忍不住拿出潇湘阁独门伤药,走来道:
“谢公子,这是敝派千金复骨膏,还请公子收下。”
谢岚面如金纸,豆大的汗自额间冒出,勉强一笑道:
“多谢丁阁主,方才......我出手太重,望丁阁主见谅。”
丁墨兰神色淡淡:“是我学艺不精,与旁人无关。”
眼下国仇家恨,同仇敌忾,私人恩怨反而都不再重要了。
裴昀在旁,忍不住开口道:
“谢公子这招请君入瓮实在是冒险。”
如今看来谢岚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大慧法王上钩,不惜以重伤肩胛为代价,要了敌人性命,够聪明,却也够决绝,这一个不小心怕不是就要脑袋开花。他如此拚命而搏,多半是为了洗刷方才败于戴平之手的耻辱,幸而他做到了,现今满场满座哪个不夸他英勇果决,武功了得。
“能得侯爷这一句夸奖,在下当真——咳咳,咳,王八蛋,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岚话没说完,嘴里突然被塞了一枚药丸,他猝不及防间吞咽了下去,当即对始作俑者怒目而视。
谢心书愤然指责:“你竟敢给我哥哥下毒?!”
戴平无辜道:“那是人参护心丹,固本培元,伤成这个样子,你们就别顾着互相恭维了!”
说着他出手连点谢岚左肩部大穴,谢岚闷哼了一声,并不领情,狠狠道: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姓戴的你记着,咱俩之间还有一场决战未完,你我不死不休!”
“行行行,不死不休,那也得等你这膀子好了再说!”
戴平翻了个白眼,随即他凑到了丁墨兰身边,有些赧然,却还强自淡定的开口问道:
“丁姑娘,这些年......你可还好?”
丁墨兰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戴公子你呢?”
裴昀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微微一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看似变了,其实......也没怎么变,这样或许也挺好。
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厢已经开预备第二场比试了。
擂台既毁,双方索性直接在平地上对战,那白眉黑面的心业迫不及待站了出来,大喝一声:
“大光明寺心业在此,六真宗哪位高手出阵?”
沈白道:“恭请大力法王——”
剩下了两名番僧中,手持金刚杵的那人霍然起身,一步一步向场中央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在场众人都感觉地动山摇,那青石地砖上竟生生被他踩出不浅的脚印,大力之名果然名副其实。
此人死死盯着心业,用不甚熟练的汉话道:
“你,宰大慧,我,宰你。”
心业嗤笑了一声:“猪牛羊才叫宰,今日我来教教你,什么才叫杀人!”
说罢操起戒刀便杀了过去——
这白眉黑面僧虽是佛门弟子,却是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言行举止没有半分出家人慈悲,戒刀下亡魂无数,虽多是奸邪之徒,却到底是杀孽太重。他法号取为“业”字,倒真不知最后结下的是善业还是恶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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