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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公!小师叔公你怎么样?”

宋御笙面如金纸,七窍流血,奄奄一息。

一个时辰的时间到了,解毒续命丹再也续不了他的命,宋御笙这一辈子终是走到尽头了。

他颤抖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道:

“这是......朱明功的拓本,我知道昀儿你亦练了天书之功,经脉受损......你可练此功法,再寻人为你疗伤......只是、只是《长生经》早已失传,你且自求多福,若不轻易与人动武,或许、或许......也能多活几年......”

裴昀眼中再次不可抑制的涌出泪水,她接过那本朱明功,咬牙道:

“好,我会的。”

纵使他与她毫无血脉牵连,纵使他翻云覆雨害了许多人命,纵使他是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但正如他所说,他明明有千百次机会可以杀掉她这块不自量力的绊脚石,可他一次都没有。

宋御笙勉强笑了一下,双目渐渐失去了神采,他用尽最后力气,喃喃自语道:

“其实我这一生,虽幼时坎坷,但......但终究是苦少乐多的......有、有一位老神仙把我救了出来,他带我去了一个......一个世外桃源,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仙人和一个女仙人......只不过,嗯......只不过他们早已成双成对,我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素女悲清瑟,秦娥弄碧箫,终其此生,他都无法插足其间,赤碧双仙笑傲江湖,而他却只能被留在春秋谷中,兀自抚琴,弹奏着一曲永远也不会有人相和的《玉妃引》。

“师姐!你为何不来接我!师姐,你为何只理师兄不理我?师姐,你好狠的心啊!”

突然间,宋御笙迸发出一声孩童般的啼哭,脖颈一仰,气绝身亡。

“小师叔公——”

裴昀大悲大恸之下,气血翻涌,急火攻心,只觉眼前一黑,自此失去了意识。

......

裴昀再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以后了。

她先是在佛武会上与大悲法王交手之时受了内伤,而后又接连历经震撼打击,可谓身心憔悴,内外皆伤。人乃血肉之躯,哪经得起如此磋磨,心诚方丈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强行将她留下来休养。

裴昀没有反对,因为她由衷感觉到,自己从身到心,由内至外的疲惫,仿佛再多累上一分,便要就此猝死了一般。

“侯爷,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宋、李二位施主下葬了。”

小和尚念法站在榻前,向靠坐在床榻上的裴昀禀报道。

裴昀轻声颔首:“好。”

所谓一死百了,烟消云散,恩怨两清,唯有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承担所有。

“六真宗与太华派的人确已离去了吧?”

“正是。”

“心尘与心澄二位大师的后事办了吗?”

念法眼眶一红,低声道:“昨日出殡,寺中上下齐诵经超度,接引二位师叔祖前往西天极乐。”

裴昀点点头,又问道:“心业大师伤势如何了?”

“心业师伯祖还未苏醒,但已无性命之忧了。”

遭逢此劫,大光明寺四大首座,两死一伤,不知要过多少年宝陀山才能再塑昔日鼎盛辉煌了。

裴昀心中怅然一叹,此次她奉命前来护寺,最后落得这般结局,却不知究竟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屋外传来扣门之声,念法前去开门,看见来人不禁满面愕然:

“心......心明镜师叔祖,你怎么会来?”

心明镜淡淡一笑:

“阿弥陀佛,念法不必惊慌,是方丈师兄首肯小僧前来探望裴施主的。”

“心明镜大师......”

裴昀欲下床行礼,却被心明镜长袖一拂,推回了床上。

“裴施主不必多礼,小僧乃是忧心施主的伤势,这才特来一探。”心明镜在床榻边坐了下来,温声道,“小僧略通医术,可否让小僧为施主诊一诊脉?”

裴昀当即伸出手腕,心明镜切脉片刻,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大师,您瞧出什么了?”

心明镜不语,只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念法,裴昀会意,随即寻了个由头将其支走,于是心明镜这才开口道:

“裴施主经脉之损,较之前几日似乎更为加重了。”

裴昀苦笑:“我也是料到了这一局面。”心明镜沉吟道:“不知施主究竟练得什么武功,为何会有这般后果?恕小僧直言,小僧先与玉箫仙交手,又观施主与旁人过招,只觉你二人武功内力似乎系出同源,却不知是也不是?”

“瞒不过大师的慧眼。”

裴昀幽幽一叹,便隐去了天书细节,将九重云霄功的禁忌与关隘讲与了心明镜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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